姣好的眉形只须稍作修饰,足够雪白的玉面无需傅粉,善作丹青的少年略想了想着重用胭脂在那双闭阖的明眸眼尾勾勒出一抹艳红。
“好了吗?”
察觉到眼尾似乎已画好,方艳青睁开了眼问道。
对面一时没有回答。
她抬眼望去却撞见对面她的少年郎丹凤眸里的一片幽暗,向来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的眼眸此时紧紧盯着她仿佛猛兽抓住猎物般慑人。
一时突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方艳青从未见过杨逍这般神情,一时竟不敢妄动。
她并不知此时眼含春水、波光潋滟的自己有多么妩媚动人。
少年的手还抬着少女的脸,两人间的距离极近,近地鼻尖和鼻尖都仿佛若有若无地靠在一起,彼此温热的吐息都能感受得到。
仿佛有种莫名地张力和吸引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她再次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令人难以呼吸的静谧,好似也同时打破了方艳青莫名直觉地某种危险。
“没什么。”
杨逍的丹凤眸里又泛上了虚浮地几近于无的笑意,又仿佛将一切幽暗和危险都隐藏在其下。
“……只是还差口脂。”
他的声音也如往日般似笑非笑,但却莫名多了一分低沉暗哑,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语语调却又好似在暗喻着什么。
最后涂上口脂时方艳青莫名也闭上了眼。
她什么也没再看到,只是觉得细密的唇刷在唇上涂抹时的动作格外轻柔缓慢,轻缓地叫人情不自禁从心底生出酥酥麻麻的痒意。
妆完全上好后,杨逍还不忘为她挽发。
不过他这方面的手艺就完全比不上上妆了,最后也只是帮方艳青将头发再梳了几遍,而在梳头时杨逍眼眸微转似想到什么突然道,
“青妹,你知道有首梳头时要念的诗吗?”
“是什么?”
自小与世隔绝,不理俗事的方艳青理所当然严重缺乏生活常识,若是问起诗词史书她能侃侃而谈,而这样的风俗却几乎一无所知。
杨逍得到了满意地回答,尽量维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道,“不知道没关系,我现在就一边给你梳头一边念给你听。”
方艳青好奇又期待地等着,在感受到青丝被人轻柔地捧在手中一下又一下地梳理的同时也听到了身后渐渐响起少年分外郑重的声音。
“一梳梳到尾,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尾,无病又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