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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不准的天气预报没告诉他今天要下雨,所以去集市买了点向日葵种子后他只好躲在了一家茶馆的屋檐 底下。

    这条小街就属这个地方最热闹,能从早上六点闹腾到晚上十点。

    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平常就抽着一只香烟躺在门口的摇椅里,偶尔怀里会有一只猫。

    她爱穿旗袍,气质很出众,岁月也对她格外留情,这么些年过去了,一点也没变。

    眉眼一弯,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子大家之气。

    时荏冉记得时秦告诉过他,老板娘身上带着很多故事,在尘间走走停停才变成了现在这幅温软的样子。 老板娘弹了下指间的烟灰,撩起眼皮看着旁边的小孩:“没带伞?”

    时荏冉摇摇头。

    这雨下的挺突然,也来不及去买新的。

    她伸了个懒腰,把垮到一边的披肩往上拉了拉:“等着。”

    就这么两个字,时荏冉站门口一动不动的等了二十分钟。

    等她出来的时候雨已经下的小了些。

    老板娘将一把旧花伞递给他:“这是时秦用过的,一直放在我这里,久了差点就忘了,现在还给你。” “对了,当时她在雪地里抱你回来的时候就是打的这把伞。”

    伞时荏冉没舍得用。

    因为它看起来太“摇摇欲坠”了,好像轻轻打开一下就能破个稀巴烂。

    谈起以前他倒没有那么多的介意,冲老板娘笑了下,道了声谢就哒哒哒的冲进了雨里。

    于他而言珍贵的东西不多。

    时秦的旧物外加一个岑意,就能填满。

    老宅门口蹲了一排的猫,全在屋檐下躲雨,时荏冉挨个摸了一遍才掏出钥匙开门。

    好在裹在衣服里的向日葵种子没打湿。

    时荏冉把伞面的水用纸巾擦干,轻轻的打开了它。

    是一把油纸花伞,绘的什么花时荏冉不知道,但他知道这是时秦自己画上去的。

    以前在一封信上见她画过。

    蓝色的小花朵洋洋洒洒的落满了半张纸,也不知是要寄到哪去。

    不过在时荏冉的记忆里,他们从来没收到过来信。

    想到这些,他突然就记起了岑意以前收过的情书。

    花伞被晾在了大厅,时荏冉跑上楼拉开抽屉,从里面挑挑捡捡的找了张粉色信封。

    又拿了两张白色的纸,然后下楼照着伞上面的小花一朵一朵的画在信纸上。

    他不是很擅长画画,但小时候跟时秦学过一段时间,简单的临摹还是会的。

    他就那么趴在凉席上,看一眼伞再埋头画一朵花,等屋檐开始慢慢的滑下水滴他才吹吹纸,将它们铺在桌 上等着晾干。

    说不清是为什么,但就是想给岑意写一封信。

    像以前的时秦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窗户边,把所有的心事都委托在那一张薄薄的纸上,带着无处可诉的 思念,慢慢悠悠的寄到收信人手中。

    但时荏冉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思来想去半天,最后逮着一只猫用爪子蘸了点红墨水按在了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