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昼很轻易就察觉到自己情绪的起伏,这不是件好事,尤其在他尚不知于丛在想什么的时候。
手机震了几下,宛如个开关,帮他平复下来。
“喂?”对面是早起的王洁,“睡了吗?”
姜清昼回答:“没。” “也对哦,好像还有点早。”王洁笑了两声,“我刚看了你发过来的,这个海华感觉有点东西啊?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做的还可以嗷,我都想回去看看了。”
“嗯。”姜清昼敷衍应了句。
王洁干巴巴笑到一半,警觉起来:“兄弟,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姜清昼用指纹刷开侧门,连灯都不开,往前走了几步,躺在那个异型沙发上,用小臂遮着眼睛。
“你声音不对劲啊。”王洁想了想,“你干嘛去了啊?不会又和你妈吃饭了吧?不对啊昨天不是刚吃过吗?”
她在电话那头算了半天,反应过来:“不对啊,昨天不就是今天吗?你忙到现在啊?”
“是啊,有什么事吗?”姜清昼语气疲惫,“没事我挂了。”
“别。”王洁叫住他,“有事。”
“说。”
“老路让我回去帮帮你。”王洁认真说,“我订了下周,你这个‘溯’,我帮你一起搞。”
姜清昼沉默了一会,说:“也行。”
“我还有个问题。”王洁打断了他挂电话的动作,“我真的很想知道。”
“你说。”姜清昼声音没什么力气。
“你这次找到海华,是想跟于丛和好吗?”这人到了快三十岁,还是学不会怎么含蓄说话,“是不?”
他嗯了声,不情不愿地承认。
“哎!我真得回去!”王洁感慨,“见上面了吧?什么进度都不说!就你这样,哪年能和好啊?”
姜清昼没说话,抬手挂了电话。
于丛还懵着,干了一天的活,脑袋昏沉地爬到四层,还没掏出钥匙,门就从里头被拉开了。
哗的一声响,舍友叉着腰,站在门边开启了训人模式。
“……我先进去。”于丛见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杜楠出差刚回来,洗了个澡,稍长的平头都还湿着,就迫不及待地逮住于丛要骂人。
他脖子上挂了个半新不旧的毛巾,看上去已经由监工融入了农民工群众,横眉竖眼地盯了于丛几秒,才把人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