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一一对上,杜楠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你还跟他聊什么了?”
陆路花想了半天,泡面里都只剩了点汤:“没聊什么哇,他就来了两次,问我是不是住附近呢,还说自己被人甩了,从上海甩到了洛杉矶。”
于丛听完,怔怔地看着她的泡面碗,什么都没说。
“嚯。”杜楠简直要被气笑,“还有呢?还说了什么?说你住在附近了吗?不会还跟你打听你家在哪吧?”
陆路花笑了笑,说:“我只跟他说不建议租在杨昌小区,听你们说的,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啊?”
临时作为一家之主的杜楠身心俱疲,感觉到无可挽回的事态:“没毕业呢。” “谁没毕业?”陆路花加完班,又吃了夜宵,精神得很,不耻下问,“大客户吗?他和你们是一届的。”
头顶上方的日光灯苟延残喘地发出噪声,光线随着不太稳定的电流轻轻跳跃,消耗了最后一丝宁静。
“我收拾收拾睡觉了。”于丛没什么情绪地站起来,神色空空地往房间走。
于丛的房间向西,紧邻着浴室,还有热气源源不断地从中涌出来,温热而潮湿地擦过他的侧脸。
杜楠气势高昂地说了半天,也没敲醒一个干了十个小时活的策展打工人,忍不住叹口气,在他身后嘱咐:“洗了澡早点睡觉,别搁那七想八想,听见没?”
于丛默不作声地关了门。
客厅里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陆路花裹了个惨白的面膜,看上去无比茫然,小心翼翼地问:“楠哥,我说错话了吗?”
“不关你事。”杜楠安慰她,“下次那个姜什么的去工作室,你别给他剪头了。”
“哦。”
“算了。”杜楠又改口,“你给他剪,多弄点贵的,就你们那种几千块的东西,多给他用,听见了吗?”
“好吧。”陆路花抱起泡面桶,觉得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于丛没什么困意,只觉得力气被用光了。
房间的门板很薄,隔音效果约等于无,等了很久,门外才沉寂下来,他从房间里唯一的那张旋转椅上站起来,拉开个门缝,确认没人站在外头堵他,才轻悄悄地走向洗手间。
躺上床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小区楼道里没什么实质作用的照明灯已经熄灭,四下静谧,有种不管不顾的安详。
于丛躺得笔直,全身僵在窄窄的床上,闭着眼想平静下来,好好想想这周做了什么,但眼皮又沉又酸,没给太多思考的时间,他闭上眼,在凌乱的思忖里睡着了。
房间外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有小动物叫唤的动静。
他做了一个很流畅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