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昼垂着头,扯了个惨淡的笑。 “不想说不说。”王洁扒拉开塑料袋,给自己挑了个糍粑,“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没什么表情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王洁上下打量他,“不知道怎么办你跟人做了,死渣男。”
姜清昼没反驳,没什么精神地坐着。
“你打算耗到什么时候?耗不动了再回洛杉矶?”王洁咬了一大口,“你肯定有计划吧?‘溯’做完了呢?总要走的吧?你怎么想的。”
他舔了舔嘴唇,又点了支烟,余光沉沉地落在用作烟灰缸的建盏上:“嗯。”
“就这么耗着。”姜清昼很无所谓。
他也不知道能耗多久,但于丛的态度很明显,办展可以,做生意可以,上床也可以,但上了床要说别的,要和好,不行。
王洁像看神经病一样:“到底为什么啊?”
老黄只说了个大概,大部分都和他妈有关,所有事都发生在他出国以后。
他很难形容听完之后的心情,好像是意料之中的愤怒,还有不能避免的无力感和后悔。
姜清昼咬着烟,伸手把装满烟头的小碗丢进垃圾桶里,结实的瓷器发出嘭的一声,落在桶底。
“可能因为我是傻逼。”姜清昼没什么情绪的说。
王洁差点噎到,觉得他病得不清。
二十七八年都目中无人的姜清昼居然开口骂自己,她伸手想揉脸,又怕蹭掉粉底,放轻了动作。
“我不敢问他。”姜清昼说,“也不敢问我妈。”
王洁忍不住打断他:“你没事吧?”
“没事。”他站起来,身上的衣服很薄,弯腰把垃圾袋束了个口,拎着往外走。
“具体是什么事。”王洁在他身后问。
姜清昼不回答,干脆利落地把垃圾丢到了院门旁的公共垃圾桶。
“车钥匙。”姜清昼朝她伸手。
王洁递了个钥匙过来,观察他的脸色:“你现在能开车吗?”
“他手机带了吗?”姜清昼像没听到。
“……”王洁摸出个手机给他,“没充电哦。”
姜清昼塞进裤子口袋,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去索命,丢了一句:“你一会记得关门。”
王洁啧了声,觉得这声音听上去命不久矣,脑子里蹦出个新概念:一口气艺术家。
十几年前,在筒子楼之间穿梭的鱼贩习惯性卖两种鱼,活鲈鱼九块九一条,一口气鲈鱼五块,一口气的卖得很快,节俭的女主人总是耐心,把活鲈鱼熬成了一口气,才下楼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