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楠没料到他的决绝,梗着脖子问:“打两把再走啊!不然还得喊辅助啊!”
他洗漱完,清醒过来,置若罔闻地拉开衣柜,翻出高领毛衣,抱着新买的羽绒服就走出去。 “诶,于丛你买新衣服啦?”老三忽然问,“你那个娃娃棉袄呢?”
于丛目的明确的脚步顿住,有点茫然。
老三和杜楠叫他最厚的那件棉服娃娃棉袄,原因有个很稚嫩的娃娃领,是他妈给他挑衣服时候的恶趣味。
那件衣服好像凭空消失了,他提着袋子跟姜清昼去吃了晚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于丛无意识地咬着嘴,差点要给姜清昼发消息,又把念头摁回去。
他表情像是在思考什么旷世难题,半天放松不下来。
“于丛你不走要不然排一把?”
于丛回过神来,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和手机,推开门走了。
姜清昼做了个颇为羞耻的梦,开启了他二十周岁的第一天。
宿舍西区被美院和电影学院的学生包揽,几栋楼无一不是装修精良的双人间。
舍友是个比他更寡言的人,常年把自己的那侧空间当成仓库,偶尔放几台很重的机器,然后跟姜清昼说两句抱歉。
姜清昼才知道通大还有摄影系。
“你要是带朋友回来。”舍友难得多说几句话,“不用跟我打招呼的,我不住这里。”
“……”姜清昼无言以对。
他隐隐能感觉出对方的傲慢,但直到大一结束,双方都没有交换姓名的意愿。
姜清昼没课也不常在宿舍,有时更习惯直接从画室回家。
结果是直到二年级上学期快结束,姜清昼都没能知道对方是谁。
他在洗手间里呆滞地站着,闭了闭眼,梦境里的场景很清晰,大抵因为专业缘故,还多了点中国画的意境,让姜清昼皱着眉,陷入了罕见的自我怀疑。
怀疑还没结束,外头的门响了一声,接着传来王洁的声音:“谢谢啊!”
姜清昼有点奇怪,看见他宛如陌生人的名义舍友正在替王洁开门,手里还握着钥匙。
王洁眼睛亮了亮:“你这么早?”
她看起来已经跑完步,手里提了个硕大的、姜清昼很熟悉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于丛换下来的外套。
“你们聊。”姜清昼舍友破天荒地打了招呼,把另一只手提着的摄像机放回自己床上,低着头要出门。
“谢谢啊!”他路过时,王洁又说。
姜清昼等他关好门,才说:“你把这个给我干嘛?”
“不然给谁?”王洁莫名其妙,“他不是归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