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鹌鹑蛋稍微大点,在暗处呆了半年,血色里泛着幽幽的光。
他戴了薄薄的橡胶手套,摸上去是带了隔阂的石材质感,好像受到了莫名的驱使,姜清昼把它取了出来,大概是觉得现在和毕业时相比,技术也不会相差太多。
于丛在玻璃门外跺了会脚,蹭着里面出来的人开的门,心很虚地往右侧的楼梯移动。
他走得很轻,没两步就见到楼梯上站着的姜清昼。
身上挂了那件熟悉的、防水的围裙,看上去正在搞作业。
挑高的楼梯层有狭长的镂空窗户,姜清昼身后是午后的太阳,背着光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不清表情,但似乎正望着他。
于丛身上那些从拥挤的地铁里带回来的烦躁消失了。
他笑了一下,轻快地跑到姜清昼面前,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不好意思啊,迟到了。”
姜清昼一只手抓着手机,一只手抓着把短短的刀,表情看起来不太自然:“没手,先上去。”
于丛喔了声,还在用余光偷看。
姜清昼看起来十分平静,好像没因为桑蕤告白有任何波动,连拒绝的时候都很平静,感觉不到他的为难,平静得有点冷漠。
不平静的只有我自己,于丛想。
姜清昼放下东西,才开始摘手套,瞥了眼于丛抓着的纸袋。
表情终于有了点反应,好像想了一会,问他:“你跑去哪里买的?”
“就外面啊。”于丛说,“生日快乐。”
他说得庄重,提着那个简洁却华丽的袋子,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姜清昼朝他伸手,却并没有勾住那根礼品袋上的绳子,不经意地贴了贴他的手腕,擦着手心把纸袋拿过来。
他脸上的漫不经心渐渐散了,过了会才低声说:“谢谢。”
于丛笑得更开,眼睛下面的卧蚕很明显。
“明年我会记得的。”他声音很小,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
姜清昼这人有很厉害的能力,于丛单独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蓦地就静了,不容易胡思乱想。
“你早上去买的?”姜清昼默不作声地看了会,没有拆开包装的意思。
于丛很自然地嗯了一声,问他:“我的衣服呢?”
“……”姜清昼眼神移开,说得慢慢吞吞:“忘记了,明天给你。”
“好吧。”于丛迟疑着,“那我走了?”
姜清昼很快接话:“走什么?”
接着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说:“你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于丛好奇心起来,眸子变得很亮:“什么东西?”
“坐着。”姜清昼低下头。
“好吧。”于丛熟练投身露营椅的怀抱,后知后觉地看着他桌上的石材碎屑,“你在做作业吗?” 姜清昼顿了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