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丛瞌睡没了,轻声应他:“嗯。”
“上海去年下雪了吗?”姜清昼找了个不好不坏的话题。 “没有。”于丛回答,“应该没有吧。”
他其实有点记不清了,只知道上海已经很多年没有那种鹅毛大雪,就算有能在天气预报里称之为雪的东西,大多也是冻成小球状的冰雹。
车里安静了一会,于丛忽然问:“你不会现在还喜欢看雪吧?”
姜清昼没说话,副驾驶座上的人歪着头,似乎笑了:“你在国外不是应该经常看吗?”
空中的雪很配合地逐渐变密,本身就不太平整的地面开始积攒起道道白色。
“那边…不太下雪。”姜清昼语气含混。
“哦。”于丛干巴巴地说,眼睛里没什么意味的笑消失了,思忖半天:“那边不下雪吗?”
姜清昼一点反应都没给,握着方向盘。
国道湿漉漉的,看上去并不好开,两侧灰秃秃的植物也被洇得更黑。
“纽约不下雪?”于丛忍不住,好像在反驳他。
姜清昼不太熟练地拨了下雨刷的开关,有点奇怪:“我不在纽约,在洛杉矶。”
于丛呆了两秒,脱口而出:“你不是在纽约什么艺术大学吗?”
姜清昼表情没什么变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让于丛有点不算好的体会。
“我在你的资料上看到的。”于丛说,提及王洁给他做的个人资料。
姜清昼没说话,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在认真回忆,直到进入城区的指示牌出现,于丛才听到回答:“那个就读了三个月。”
“啊?”
“包装而已。”姜清昼口气带了点嘲弄的意思,完全不像于丛记忆里的样子,“为了卖画。”
于丛顿了顿,表情有点茫然。
“去哪里?”姜清昼不太想把话题进行下去,“回酒店吗?”
于丛下意识地要点头,还陷在刚才的话里,他又听见了一个没听过的地名,大脑里既定的印象好像机器重启,全部重置了遍。
“你不是……”于丛一动不动地坐着,手里还扯着安全带,耳边有点莫名的嗡嗡声。
这跟他所了解的姜清昼的生活不太相符。
“你不是去纽约读书了吗?”于丛说完,已经把这句话否定了。
姜清昼没说话,皱了皱眉头。
“那你的资料上写的啊。”他不太确定地继续说着,声音有点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