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楠瞟他的目光里还有点被王洁评估为妒忌的嫌弃,抢占了姜清昼刚刚坐着的位置。
姜清昼走得很快,拐了弯上楼。
于丛看向他的时候,只能看到一双栏杆背后晃荡的长腿,还是带着别扭的、不对称剪裁的牛仔裤,脚步声不太重。
他听不见其他声音,只感觉那阵脚步声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了。 于丛在绵长而空洞的寂静里理解了姜清昼的话。
对象是自己,动作是喜欢。
他有几秒怀疑是自己得意忘形产生的幻听,继而担心自己的想法被姜清昼知道,紧张过头把你和我的位置对调了,姜清昼喜欢他,怎么听都觉得离谱得很,于丛急需某些证据来论证。
“我靠。”杜楠喋喋不休抱怨停了下来,“你脸怎么了?”
“啊?”于丛耳边好像还有飞机降落在郊外的轰鸣,“什么?”
“你脸怎么回事?”杜楠贴心地打开手机,调到前置摄像头:“你这脸上和脖子上怎么红的?”
屏幕里的人从耳朵红到了脖子,锁骨附近露出块皮肤,靠近血管的地方红得吓人。
“你过敏吗?”杜楠拧着眉毛,不解地问。
于丛回过神,察觉全身的血又缓缓流动起来,连带着停滞的情绪也活了,他掩藏乱糟糟的呼吸声,轻声开口:“没事。”
姜清昼不停歇地上了冰窖般的三楼,没人在,也没人开空调,隔断设计阻挡了下面的暖风,也隔绝了杂声。
他对自己的作为有些无语,在五个座连成一排的电脑桌前挑了把最干净的椅子,卸了力坐上去,靠着椅背发呆。
良久,震动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手机落在地毯上,姜清昼皱了下眉,看清王洁的名字才接起来。
“你人呢?”王洁莫名其妙。
姜清昼思考了几秒,总不能说是因为人生中第一次潦草表白有点尴尬。
“你跑哪里了啊?”王洁迷惑,“你车还在啊,想跟你说吃饭了,你一个人去哪里散步啊?于丛在我旁边……”
“在楼上。”姜清昼打断她,“我下来了。”
电话那头叮叮咚咚放餐具的声音顿了下,他听了两秒,捕捉不到于丛的心情,只觉得两层以下热闹得有点可怕。
姜清昼慢吞吞地挪位置,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得不紧不慢。
正对楼梯口就是拼成长条的餐桌,看上去已经全员放弃了自助烤肉的想法,改成了一堆披萨和炸鸡,正中是摆成小山的易拉罐啤酒。
姜清昼接收到了于丛投来的目光,还是小心翼翼的。
起码感觉不到一点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