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么想通的。”姜清昼语气低了下去,仿佛陷在荒寂的沼泽里,“后来,我有想过当时你跟我说的话。”
于丛脸色变了,意识到姜清昼在提什么。
“当时我们分开的时候。”姜清昼像在认真思考,“你乱七八糟说了很多,一直在说。”
“说什么?”于丛低头,看着小路上的碎石子。
“就。”姜清昼扯了个笑,很快又消失,没有太多意味。
于丛怔怔地盯着地面,说不出来什么心情。
姜清昼没遵守不提以前的承诺,但也没再说下去,拉着他走到门边。
于丛垂着脑袋,感觉夜里的风擦过耳朵。
“手给我。”姜清昼滴滴地摁了两下,门没开。
于丛听话地把爪子伸过去,姜清昼握着他的食指,往门锁的触控板上摁了一下。
指纹锁飞快地念了句英文,于丛没来得及听懂,手被牵起来呵了口气,温热的、微微潮湿的感觉从指尖泛开。
他反应过来,刚才是门锁系统在提示手部温度过低,指纹不清晰。
姜清昼摁着他的手像是签字画押,把于丛食指的指纹给输进系统。
于丛有点懵:“你在干嘛?”
姜清昼又笑了一下,是那种只和自己有关的、没什么情绪的笑容。
“你不用当成同居。”姜清昼语气平平,“你想来就来,不想待在这就走,不用搬家,要拿什么东西,我有时间的时候都可以去。”
于丛站了很久,鼻子忽然有点酸,没抬头。
他不用抬头也知道姜清昼在看他,眼神很沉,有如实质地压在他的身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于丛说完,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都行。”姜清昼很强势地打断他,“你怎么想都可以,不想也可以。”
于丛脸皱了一下,无声无息地掉了颗眼泪。
他不知道姜清昼看没看见,只听见他继续说话的声音:“或者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你不高兴的时候要早点跟我说。”
于丛吸了下鼻子,不轻不重地摁了下屏幕。
入户门应声而开,姜清昼很自然地扶着他的肩膀,说:“进去吧,外面很冷。”
夜间宁静,风在街道上嘶吼的动静格外明显,玄关没有明显的台阶,被姜清昼带回来的那只行李箱被推了下,自动往前滚。
于丛感觉一种深不可测的、哀伤的潮水正在退去,他认为自己对于生活毫无把控,甚至大部分时候想不清楚到底想要什么。
他早早已缺失了一探究竟的能力,姜清昼忽然又冒出来,告诉他不用想太多,不用上台阶。
于丛宕机般在门边站着,门被合上,姜清昼松松地抱了他一下,呼吸带着热意,让他快点收拾,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