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后,承靖州才哑声问,“你,知道我是谁?”
明明自从简忘出生以来,这才是他们父子的第一次见面。
简忘软声软气地说,“妈妈的抽屉里有一张你的照片,她常常会一个人看很久。她告诉我,这是我的爸爸,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生活。”
简思从来不曾隐藏过关于承靖州的事情,但她也不会刻意提及。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也仅限于此。
望着简忘单纯却又早慧的眼睛,承靖州再度尝到了悔不当初的滋味儿。
他深深呼吸了一次,轻轻攥住了儿子的小手,“是的,我无法陪在你和妈妈身边。但是如果你们需要,我一定会立刻出现,好吗?”
简忘点了点小脑袋,没有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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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男人抱着简忘离开医院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夜风徐徐,完全天黑了。
小家伙靠在他的肩膀上,一个哈欠连一个哈欠,眼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承靖州第一次有这种抱孩子的新奇体验,肉乎乎软糯糯的一团,简直让他不知该怎么用力,就怕碰坏了他。
男人只得僵硬着身子,轻声问,“简忘,我送你回去好吗?”
简忘揉了揉眼睛,点点头,又说,“可是妈妈不在家,我有点害怕。”
简思常常会加班到很晚,即使再悉心照顾儿子,总归还是有无法两全的时候。虽然简忘懂事的不去黏她,可毕竟才是个三岁多的孩子。
“那,你回家之后,我给你打电话,”说着,承靖州抬手指了指公寓的窗口,“豆豆站在那里,就能看到我在楼下,我陪你等到妈妈回来,好吗?”
歪着小脑袋,简忘问,“你不可以去家里吗?”
承靖州微微苦笑,“不用了,你妈妈……也许并不想我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