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哪个班的?!”教务处主任瞪着闹事的几个人,嗅了嗅鼻子,眼神一凛:“谁抽烟了?”
两个男生默不作声。
“妈妈!咳咳、咳。”小女孩一把抱住陈芸,她的咳嗽已经有所缓解,逐渐平息下来。
“你跑哪去了,不是让你在办公室等妈妈吗?”陈芸语气焦急。
“我想上厕所。”女孩扭头看了眼段吹雨,软软地喊了声:“哥哥。”
陈芸闻言抬起头看他。
段吹雨一言不发,脸色不太好看。
教务处主任弯腰捡起地上的烟蒂,瞪着眼睛喝道:“都跟我去办公室!”
段吹雨被教务处主任领走时,那女孩又喊了一声:“哥哥!我以后可以来这里找你玩吗?!”
“不可以。”段吹雨漠然回道,头也不回跟着主任离开了。
两个偷摸在厕所抽烟的男生按照学校规章制度领了罚,幸亏这场架没打的起来,不然又是罪加一等。
段吹雨被单独留下来谈话,他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宽大的袖口垂到手肘,沉默地站在窗口。
夕阳从窗外泄进来,暖光笼罩住他的半侧身影。
他觉得手肘处隐隐作痛,低头一看,手肘蹭掉了一层皮,应该是刚才被推到墙上时不小心刮蹭到的,那片地方正在整修,厕所门口的墙都是毛坯墙,还没刷油漆,墙面上嵌着毛刺。
蹭破的皮肉渗着血,血不多,但有点刺痛,段吹雨轻嘶了声,把袖口往上卷了两下。
教务处主任酝酿了会,温声温气地开口:“还好这架没打起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校长交代。”
段吹雨皱了皱眉。
主任按住段吹雨的肩膀,一副惋惜神情:“我知道你是乖学生,不像那些不上道的,成天就知道惹事,但是你总得把成绩搞上去是吧?回回都垫——这么落后,也不好看,你说是吧?”
“您是我任课老师么?”段吹雨脾气上来了。
主任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段吹雨轻易不说话,一开口语气就这么冲,但他还是和和气气地说:“我的确不是你的任课老师,但我也得对每个学生负责啊。”主任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地规劝:“好歹你的父亲是学校的校长,你的成绩也不能太难看呀,你这样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段吹雨心底冷笑一声。
爱搁哪儿搁哪儿。
撕的就是他的面皮。
“我成绩好不好跟他有关系吗?跟您有关系吗?”
“你——”主任一时语塞,“你这孩子怎么好赖话说不听呢。”
“主任您还是去对校长负责吧,不用对学生负责,真的,犯不着。”段吹雨挎上自己的书包,“谢谢您的教导,我还有作业要写,您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家了。”
主任气得脸红脖子粗,偏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端起茶杯猛灌了好几口茶,消火。
*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
偌大的房子,赵阿姨离开以后,安静得只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嗡鸣声,段吹雨趴在沙发上玩手机,茶几上放着一本硬面笔记本。
门铃声打破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