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聊到这份上了,任衍也酝酿得差不多了,他轻呼了口气,以最镇定的面目面对许亚菲,问:“阿姨,您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和小雨的事了?”
许亚菲不语,只是看着他,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既然不回答,任衍便只能主动和盘托出,他将手提包打开,把之前让助理整理的公司流水进账报表和自己的银行资产明细一并放到许亚菲面前。
这一沓沓文件,是他现有的经济实力的物象化的证明,是他向许亚菲讨要段吹雨的筹码,是他表明自己有资格照顾段吹雨的临时保证。
当然,他会将这个临时变为永远。
许亚菲微微诧异,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文件。
“我现在正在跟您的儿子交往。”任衍用最简洁的语言坦白,神情不卑不亢。
许亚菲呼吸一滞,视线看向他。
门外的两人齐齐怔住,尤其是宋颖,门内那个说话的声音怎么听都是个男生,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吹雨。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划开一道门缝,宋颖透过缝隙窥到里面的光景,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段吹雨的家教?!
任衍神色如常:“或许您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一直没有挑明。”
“我的确早就知道了。”许亚菲看他一眼,“就在小雨高考的第一天。”
任衍微怔。
许亚菲嗓音有些沙哑:“知道那几天我血压高成什么样了吗?我差点去跟他爸闹。”
闹什么呢,闹他不管儿子,闹他对儿子的事不闻不问,好好的一个孩子都变成同性恋了。
没意思。
许亚菲闭上了眼睛。
任衍没再说“对不起”,他今天的目的不是道歉,而是向许亚菲讨要段吹雨。
他需要得到家长的首肯。
“您不舒服吗?”任衍关切地询问,“如果不舒服我们改日再谈?”
许亚菲睁开了眼,似笑非笑:“你都准备得这么充分了,再改日岂不是浪费你一番精力?”
许亚菲的态度在任衍心头燃起一撮微小的火苗,他觉得今天的讨要或许有望。
如果不行,他也早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只要段吹雨能坚持,他就不会放手。
任衍态度谦恭,语气里却透着势在必得的坚定:“这里两份文件,一份是我的公司成立到现在的流水进账,另一份是我目前的总资产明细。”他又从提包里拿出一份租房合同,放在矮桌上,“这里还有一份文件,是房屋的租赁合同,我在小雨的学校附近租了套公寓。”
“给您看这些,是想向您证明以我目前的经济实力,有能力好好照顾小雨。公司潜在的发展空间和我自身的能力资质,也都能保证小雨未来的生活。还有就是——”任衍舔了下嘴唇,直言道:“我想让小雨从宿舍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