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八公主皱皱鼻头,太子妃见状再妥协一步:“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这总行了吧?”

八公主笑逐颜开,拾起牌把在手心观望:“还是皇嫂大方。”

这般安排便得换位子,好在元月、八公主的心思全在打牌上,于相邻而坐的提议皆没有反对。

有杜衡指导,元月渐渐摸清楚规则,斗了几把便得心应手起来,八公主起先输了两把,全程拉着个脸闷闷不乐,太子妃再三劝慰。元月心中一叹,转脸向杜衡使个眼色,杜衡会意,接下来便有输有赢的。总的算来,仍是她们这边吃亏。

八公主赢了钱高兴,话匣子顺势一开,觑了眼对面的杜衡笑嘻嘻道:“衡姐姐,听说前些日子那孙世子去向你提亲了?”

太子妃摸了张牌,咳了声给八公主丢眼色,八公主看在眼里,然不以为意,又笑呵呵道:“难怪最近不见孙世子的影子,八成是被关在国公府和他从金陵来的小表妹培养感情去了。”

杜衡冷哼:“他跟什么人在一块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只求他消停些,别再来给我添麻烦。”

杜衡素来待人平和,鲜有跟人红脸的时候,更别说拿话堵人嘴,见这情形,八公主无谓耸耸肩,掷出一张牌,抹开这茬儿不提。

安静不过片刻,八公主蠢蠢欲动,又谈起卫国公府魏氏发疯的事儿来:“你们听说了不曾?那魏氏的病皆因她丈夫而起。”

元月、杜衡摸牌的动作不约而同一顿,两人相视一眼,元月接话:“这话怎么说?”

看众人俱不知情,八公主有几分得意,也不急着答,先不紧不慢把牌摸完,又在手心整理一番,方道:“她丈夫这些年瞒着国公府在外面养了两房外室,还生了两男两女,都十多岁了。魏氏总是怕那几个孩子回来抢她宝贝儿子的宠爱,所以一时受不住疯了。”

太子妃素来贤良,心觉背后议论人不妥,故出言制止:“人家的家事,咱们就别妄加揣测了,正经看手里的牌要紧。”

正在兴头上,八公主可不依:“哎呀皇嫂,又不会被人听了去,你也太谨慎了些。”

八公主性子倔,既存了心思一吐为快,谁也拦不住,太子妃便不再劝。

“要我看,那姓魏的泼妇活该!瞧瞧把她那宝贝闺女教的什么样子,见了母后也爱答不理的。这下好了,直接……”意识到这话不合适,八公主略收住话头,“我也不咒她,反正她难受的日子还在后头,她那好儿子怕是要卷进一场腥风血雨喽。”

话糙理不糙,国公府家大业大,自然不能视那两房外室不管,妇人抬了做妾,生的孩子接回来好好教养,而魏氏原就招人嫌,如今还疯疯癫癫的,身为魏氏之子的方云英难免受牵连,如妾室生的孩子个个儿不争气也罢,如又争气又听话,诚如八公主所言,方云英日后有的发愁了。

不过,方淮养外室这么些年都没被人逮住,怎的这会子倒揭老底揭了个痛快?

“她丈夫养了这么些年也静悄悄的没被发现,怎么这阵儿倒露了馅儿了?”杜衡道出了她的想法。

八公主丢下一张牌,挑眉道:“据说是有人告了密。魏氏一听,当即拽了人寻过去,果见她丈夫搂着外室你侬我侬的,外室生的孩子还在院里嘻嘻哈哈玩闹。魏氏妒忌成性,平日恨不得拿铁链拴住她丈夫,这么一刺激,不疯也怪了。”

杜衡点头不语,接上她的牌。

太子妃也接着出了牌,该轮到元月,元月却走了神,八公主等不耐烦催促:“到你了,出牌啊。”

“……啊,好。”

眼见太阳斜下去,众人的牌兴亦趋近阑珊。

命人撤了牌,几人纷纷告辞。

八公主赢了一兜子钱,早足底生风似的去了;杜衡家里有王妃需操心,不敢多逗留,紧随其后。

待元月要走,太子妃却拿话留下她:“前些日子父皇突然想看宫外杂耍的,命人请了几个游街艺人来。临走前他们赠了我好些话本子,我不爱看那些玩意儿,却闻知你爱看。你若不着急走,随我来取了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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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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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挽留,她也板不下脸来推辞,只得随太子妃回殿。 “你瞧瞧,巴巴儿给我送来这许多,我正愁没处打发,你来了正好替我解决了个难题。”

地上放着一大口箱子,里头满满当当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话本子,元月走近半步,定睛一看,什么《武王伐纣》、《错斩崔宁》、《碾玉观音》之类的烟粉、传奇、灵怪、公案故事应有尽有,简直要把人眼睛看花。

元月喜不能禁,眨眨眼向太子妃确认:“皇嫂当真舍得都送与我?”

太子妃笑答:“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你尽数抬走了我还得向你道一声谢呢。”

话毕,交代宫人将箱子與出去,好生安顿在元月的马车上。

元月笑嘻嘻又表了回谢,回头看天色不早,便同太子妃告辞:“改日我再来陪皇嫂解闷,今儿我就先回了。”

尚未走开,太子妃又用话拦住她:“你且等等,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正在兴头上,她也没多心,转身面朝太子妃,等待下文。

“你也别嫌我多嘴,我身为你们的嫂嫂,自是比旁人要多操心些的。”太子妃拉着她到一边坐了,语重心长道,“前些日子七弟出了那事,你和六弟一直没去看吧?”

元月诚实摇头:“那段时间城里风言风语的,我和殿下不去,是为避嫌。”

太子妃喟叹一声:“我理解,更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眼下谋害七弟七弟妹的凶手已揪出来,城里便无人再敢嚼舌根。我知道,你与六弟凭白被扣上这么一顶黑锅,心里不好受,可到底都是亲戚,你们俩又是当兄嫂的,不过去看望看望说也不成样子不是?”

元月寂然无言,太子妃看出她的不乐意来,低头笑笑,将话锋一转:“老实说,我也不情愿撺掇你们过去受白眼,可这是母后的意思,我驳不得。你且体谅我一回,好歹与六弟去走一遭,也免了我在母后那儿落不是。”

堂堂太子妃放下身段来求她,她如何能硬气拒绝?遂撑起笑脸答应下来。

了却一桩心事,太子妃高高兴兴送人出了宫门,直到车马驶出长长宫道,方抽身回宫。

马车摇摇晃晃,倒把睡意摇了出来,元月歪身一靠,枕着内壁假寐。

缀锦怕她着凉,拿车里时常备着的毯子为她苫上,复蹑手蹑脚退回。

突然一声马啸,惊走了倦意,元月猛睁眼,高声问:“怎么了,停下来做什么?”

车夫结巴道:“才刚一个妇人冷不丁从街边窜出来……又往街前面去了……”

缀锦啐道:“黑灯瞎火的,怕不是哪个疯婆子偷跑出来专寻人晦气。”然后吩咐车夫:“快走,前头就到了,可别再碰上。”

车夫唯唯,扬鞭拍马径投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