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报复性的说了那么多,过后想起来,也真是可笑。
这些天,他母亲那边的亲人给他打过电话,无非就是一些道德绑架。
什么“就算不看在你妈妈的面子上,就看在哪个孩子还只是个孩子的份上,你也帮帮那个孩子吧。”
舅舅说:“你妈不得已才回国找你帮忙,你就这么心狠吗?那是你弟弟,他是无辜的。”
那些以前他从来不知道的亲戚也过来苦口婆心的劝他。
蔺简直接骂了声“滚”。
谁特么心疼过他,照顾过他?
哪怕现在提到他,他们会愧疚吗?会自责吗?一个个滚过来道德绑架,真是有病!
蔺简坐在车里,脑袋乱成一团乱麻。
方景映的电话突然打过来,在寂静的车厢里显的尤为突兀。
他烦躁的挂断。
没过多久,电话再次响起来。
蔺简接过: “有屁快放。”
方景映被这冷厉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开始哭起来,小心翼翼的:“简……简哥,你在哪?”
蔺简收了几分情绪,“说话。”
“我表弟被打了,你快过来,他被送到医院了,舅舅把我们囚禁在家里,不让我们去看。”
蔺简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眉头下意识皱着,心底窜过一抹慌乱的情绪。
他无法抑制到扼大声质问着:“怎么回事,哪个医院?到底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天……那天他不给我借钱,温九宵那群人揍了我一顿,跟我说宁悬他是同性恋,我回去之后,一气之下,就说了,舅舅听到之后,很生气,就……简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舅舅会发那么大的火,我不知道舅舅会打他啊……”
蔺简没有在听他的话,让黄毛他们帮忙排查。
半个小时之后,他找到宁悬所在的医院。
那是家私人医院。
蔺简仓皇的冲进去,揍了门口守着的人之后,他进去,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那是多么矜贵的一个人,如今气息奄奄的躺在病床上,身上布满了上伤痕,甚至还在昏迷不醒。
一瞬间,蔺简觉得喉头堵的慌,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他半趴在宁悬病床前,手指不敢触碰他的脸,眼眶湿热。
想要发声的时候,俨然没了嗓音。
他没见过这样的宁悬,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的生机。
前些天还撒娇叫着他“哥”的少年,现如今伤痕累累。
蔺简双腿瘫软,五脏六腑绞着发痛,坚毅的面庞上出现人眼可见的脆弱。
对不起,亲爱的,哥没保护好你,
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心里重复着无数声对不起。
可宁悬根本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