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后知后觉被那两道灼热过火的注视烫到惊慌失措,颤抖着手既想挡住胸乳,又顾及被腰带勒得格外贴身的睡裙,担心自己的内裤颜色也一并曝光,一时竟呆在原地没了动作。而那些被人直勾勾盯着的部位就像是有双无形的大手肆虐蹂躏,身体发热、呼吸变重,腿间泌出的粘腻汁水更是让她感到又羞耻又难堪。
她甚至不能控制地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些淫靡的展开,比如下一秒这两个起了色心的卫兵突然暴起,粗鲁地将她按到地上,一人捉住她的一对手腕,另一人负责压住双腿,然后几下蛮力就撕碎了这件脆弱的丝织睡裙,冰冷的银色手甲擒住她赤裸的身体,头盔也被抛到一旁,带有胡茬的男性面庞就这样贴近过来……
不对不对不对!她是疯了才会期待被两个连模样都不知道的卫兵扒掉衣服强奸!难道她现在已经欲求不满成这样了?有昨晚洗澡时的那一次自我安抚还不够,就连初次见面的卫兵都要拿来当性幻想对象用?
洛兰妮雅快速地甩开盘踞在脑袋里的糟糕画面,暗骂了自己几句。虽说她并不排斥情欲本身,可像这次一样擅自产生妄想的情况屡屡发生,身体也似乎有些过分敏感了,即便什么都不做,都能莫名其妙地渴望起他人的触碰和抚弄,就像是无故发情似的。
不知是不是受到脑内浮想联翩的影响,她的脸颊上飘起显眼的粉晕,这让两个本就已经看她看直了眼的年轻卫兵齐齐咽了咽口水,其中一个更是发觉到她转身欲走的羞愤,连忙开口补救。
“王女殿下要回去更衣,我们肯定是要一路护送的,但为了请殿下尽快做好觐见的准备,我们会在一旁监督殿下身边的侍女……不,当然不是说要亲眼盯着殿下您,只是我们也有职责在身,陛下与亲王殿下那边还在等您过去。”
“真的吗?父王真的说了要我过去?”洛兰妮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绵软无力,同时也道出了她最为担心的一点,“那你们到时候可要帮我作证的,我没有主动违反‘禁令’,父王他不能……不能就拿这个理由处罚我。”
卫兵们显然也对这道与王女殿下相关的“禁足命令”有所耳闻,见她配合,又用着湿润欲滴的眼神、温声软语地寻求帮助,二人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应了下来。
洛兰妮雅压下躁动,就当自己全然看不到他们徘徊在她身体和脸上游走的视线,摆出平日的气势就要出发,刚抬起脚却又被拦了下来。
准确来说,是面前的这名卫兵解下了他身上那条装饰性质的厚重披风,将铅灰色的内衬这一面对着少女打开。
“殿下如果不嫌弃……”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精锐卫兵在她面前垂下头颅,像是感到不好意思的大男孩一样,讷讷地放轻了说话的声音,“就,就用这个先暂时遮挡一下……”
洛兰妮雅眼前一亮:“不嫌弃!那我就先借用一会,之后还给你!”
在卫兵肩上长度合适的披风到了她手里,三下两下便成了一块拖地的大绒毯。见状,贡献出“绒毯”的卫兵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被裹得小小一只的王女殿下脚底生风地走了,他也只好收起武器跟上,期间还被在旁的同僚坏笑着用力撞了一下胳膊。
洛兰妮雅全程没有理会跟随在身后的动静,花费了几分钟时间走完熟悉的弯绕回廊、穿过洁白大理石拱门和造型典雅的喷泉水池,顺利返回了自己平日的居所。
这座华贵的金色宫殿外形酷似鸟笼,侍立在此的仆从们也大多穿着朴素,仿佛一群不会说话的机械魔偶,沉默地迎接了彻夜未归的王女殿下。
很快,得到命令的一众侍女忙碌起来。
一些人前去选取王女外出穿着的衣物和首饰,在陈列厅似的衣帽间内四处穿行,先后从满是昂贵面料的一大堆服饰中挑出了五六套风格各异的搭配;另一些人,则负责擦拭那具娇贵的躯体,她们或站或跪,手持浸满清香的柔软丝绢,轻轻摩挲那些裸露于空气中的部位,脸蛋、脖子、双臂双腿,没有一处遗漏。而王女殿下那一头接近及膝的厚重长发,更是由四名分工明确的侍女专注打理,两人梳发、两人涂抹护理精油,多而蓬松的发丝逐渐变得服帖听话,在自然光映照下反射出浅淡的光泽。
至于那只被裹在毛巾里带来的小小幼犬,有王女下令在先,自然是被侍女带去别的房间好好安置照顾了。
这样一圈扫视下来,就只有全副武装的银甲卫兵们像是两位不速之客,标枪似的杵在殿门入口,默默背对听着身后殿内传来的动静。 不过虽说是要监督催促,但事实上他们能做的事就仅仅只是像这样站在门外,表明态度而已。真敢踏进王女寝宫内部指手画脚?不不,这种蠢事只有不顾自己前途的蠢货才做得出来,至少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没脑子。
或许是因为等待时间有些无聊,卫兵之一忍不住凑近同伴身边,手肘轻轻捅了捅对方坚厚的胸甲。
“这回算是开了眼了,还能到「金鸟笼」里参观,好家伙,这些柱子应该都是晶金熔铸的吧……嘿,你觉得那个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双手捧着披风、罚站般伫立不动的卫兵约德尔愣头愣脑地低声反问:“什么传闻?”
“还能是哪个!陛下那边是怎么讲的来着?说第一王女殿下身患隐疾,体弱多病,不允许任何人随意靠近,也拒绝他人探访,就连那些眼睛长得比头顶鸡毛还高的混球……”好事之徒艾兰努力压下音量,面甲下的神情几乎算得上眉飞色舞,“嗯咳,我是说,那些金羽卫队的人,他们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亲卫近军,但也只能远远地列队巡逻,根本没机会见到王女殿下本人!”
“就是这样,没错啊。”卫兵约德尔耿直地点了点头。
“什么这样那样的,你能不能稍微动点脑子!”卫兵艾兰对他的迟钝相当不满,再度提醒道,“照你看来,王女殿下身患隐疾吗?体弱多病吗?”
卫兵约德尔认真思考了一番才答道:“如果是隐疾,我们看不出来很正常,但要说殿下体弱……似乎又不至于。殿下步伐有力,气色也好,身体应还算健康。”
“这就喊起殿下来了,可惜「金鸟笼」不缺护卫,就算需要也轮不到我们,你就抱着你那披风别撒手,每天晚上睡觉也抱怀里,说不定还能梦到她那对漂亮又下流的大奶。”卫兵艾兰故意激他道。
“别乱说话。”卫兵约德尔转身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见无人注意到自己这边二人的交谈,才不怎么赞同地摇摇头,开口却是又把话题转了回去,“无论传闻是真是假,都由不得我们随口谈论王族之事,今后你也少参与这类讨论,小心被陛下责罚。”
卫兵艾兰轻哧了一声:“王族之事……哈,如果不是因为有别的打算,陛下为什么不让别人公开谈论第一王女殿下的事?她是陛下与前王妃的女儿,长得好看,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闻,陛下却一意孤行……这难道不正好说明陛下想掩盖某些意图?”
“陛下肯定是存有别的考虑……”卫兵约德尔语气很是犹豫地尝试反驳。
“说真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是想把第一王女殿下圈养长大,等成年了就‘开动享用’。”卫兵艾兰怪笑了一声,“少装正经人了,你敢说刚才你没有一直偷瞄她?长得一张纯洁天真的脸,却穿成那样在男人面前摇晃着奶子,那双眼睛更是和会说话似的……啧啧,换做我是国王陛下啊,哪里舍得让这宝贝女儿给别的男人看到,肯定要把她关在最结实的笼子里,每天每夜都去宠爱一番。”
“我!我那是因为……之前你就一直盯着王女殿下……”卫兵约德尔一时语塞,而后反应过来,“不对,没有这种可能,我们从预备军时期起就同吃同住了,你小子怎么会是国王陛下……也没可能是陛下私生子啊!”
“噢,正义之神在上,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听不懂这只是个比方吗!”卫兵艾兰翻了个没有人能看到的白眼,“再说,没有规定不许我们盯着王女殿下看吧?所以为什么不趁现在看个够,错过机会再想看到这漂亮身子可就难了,娼馆里几银币干一晚的女人哪比得上她?”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老实的约德尔觉得,他们不该拿妓女去和王女进行比较。
“反正我们也操不到她,看两眼怎么了。”卫兵艾兰仗着没人听到,大胆地说道,“你又不是没看到她看我们的眼神,和那几个目中无人的‘高贵’公主一样,都是没把我们当人看的。格瑞那死小子倒是就好这一口,但我可不喜欢这种看摆件看牲畜的感觉。”
“我倒没觉得这有什么……”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位王女殿下美得太不真实,他从头至尾都没敢直视她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庞。
就在卫兵约德尔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同僚艾兰接着补充表示道:“不过和其他那几位公主一比较,果然还是王女殿下更好看啊,奶子也最大……就算站了大半夜,也值了!”
……
洛兰妮雅本人自然不知道殿门外发生过这样一场和自己有关的交流。
侍女选来搭配好的衣物服饰里,她从中挑了一套色彩温和的浅米色分体裙装,然后就只管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打扮起来的样子就行了。
明媚闪亮的珠宝逐渐出现在镜中少女的发间与耳畔,照亮了整个画面——并非因为拥有这些珍宝的她变得光彩夺目,而是珠宝与首饰们作为最称职的陪衬品,点缀了那张仿佛汇聚着美之概念的面庞。
不管多少次看到镜子里的人,洛兰妮雅都觉得自己现在的脸和身体……出众得有些夸张了。
哪怕在现代社会,去搜寻那些由科技精心打磨制作的完美形象,也远不及她如今的模样带给人的震撼感。
思绪游走间,一件又一件的束缚缠裹上身,很快,侍女们完成了工作,洛兰妮雅也不必再看镜子里那张缺少表情的脸。起身,抬脚踩进水晶鞋般的高跟礼鞋内,她提着裙摆又对镜旋转了一圈,确认完没有问题,便准备出门了。
穿戴齐整的第一王女带着她的随行侍女重新回到两名银甲卫兵面前,毫不在意他们态度略微有些古怪的打量,扬起下巴就当是给出示意带路的讯号。
“殿下,我们收到的命令是带您一人去见国王陛下。”
还没等卫兵再说些什么,那名随行侍女便格外识趣地无声退下,只留了洛兰妮雅一人独自面对两堵人高马大的铁墙。
跟随在第一王女身边的仆从都知道,但凡涉及戴维恩陛下的命令,她们都该无条件服从,即便这或许会违背王女殿下自身的意愿。 可洛兰妮雅没想过自己竟连随行人员都不能带,毕竟这次传唤来自她的父王,若有什么要交代的事,带个侍女还能省点心力……
大概是被她突然瞪圆双眼的表情取悦,另一名卫兵很快接话,声音中满是带着笑意的轻慢:“王女殿下,来,到这边来,亲王殿下安排好了接送您来回的马车。”
洛兰妮雅虽不太情愿,但还是顺从了安排,老老实实地上了马车,然后在不到十几分钟的路程里被摇晃得昏昏欲睡。
只是当她打起精神正要离开马车,一场因被遗忘而即将爆发的重大事故提前在她脑海里敲响了预警钟声。
坏了,出门太匆忙,忘了去解决人生中的三大急事之一……
天知道洛兰妮雅是怎么控制好表情,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被银甲卫兵接下马车的。
她正要开口,准备找个理由溜去厕所,但刚抬眼便看到了一座熟悉异常的华美宫殿。它看上去与她所居住的寝宫属于同一色系,区别只在于这座宫殿的外墙与廊柱更加宏伟壮大,纯金般耀眼的光泽看不出半分庸俗,形似古希腊神庙的建筑风格时常能令她感受到一丝神性的光辉。
这地方,显然不是她原以为的那个目的地。
洛兰妮雅满腔讶异,停下了脚步:“父王他怎么回到寝宫了?我以为他还留在宴会场地那边……”
准确来说,在外界广为人知的恩赐庆典的这几天里,她的父王戴维恩陛下都会待在召开“宫廷宴会”的会场里,不分昼夜地吃喝淫玩、纵情声乐。饿了有美艳妇人争着将食物喂入口中,渴了有清纯少女嘴对嘴渡来美酒,不论是否吃饱喝足,成天都是玩奶肏穴这档子快活事。所以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在丰泽之月的第四星次到来之前,这座寝宫的主人都是不会回到这里的。
可现在……
洛兰妮雅皱着眉,努力活动起脖子上那颗生锈已久的小脑瓜,迷惑地转头观察起来。
一些早该察觉到的异样终于浮上水面,被她收入眼中。
护送着她的两名卫兵不知为何变得沉默下来,不再回应她的问题,只顾领着路往里走去。宫殿内外,也再见不到那些熟悉的、金甲守卫的身影,开放式的殿厅内,满是各色宝石装饰的吊灯光芒明亮,将那些奢华的地毯、庄重大气的壁画,各式摆件都照得纤毫毕现,但眼前的一切却安静得没有半点声响,仿佛所有宫仆都已在悄无声息中离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意从脚底蹿了上来。
在感觉到害怕之前,她的视野忽然模糊起来,眨了眨眼,一串晶莹的水珠便滑落脸颊,跌到地面,化作小小一团不起眼的湿痕。
她停下脚步,按住了胸口、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在怦怦跳动的节奏中,被一阵尖锐的悲伤刺出揪心的痛感。
“王女殿下?”卫兵回头看向落后了好几步的少女。
洛兰妮雅说不上自己到底为什么突然落泪,感觉像是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又无法为这股痛感找到明确的解释,于是她只好摇摇头,擦擦眼睛跟了上去。
很快,她被送到一扇庄严而华丽的大门外,卫兵们无声地向旁退去,守住唯一的退路。
即便心里知道门后便是亲生父亲、当今国王陛下的私人寝殿,洛兰妮雅还是感到十分不安,犹豫良久才伸手推开紧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