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墨被关在了柴房,静静地等待自己注定的命运。
她一贯在蔺远身边伺候,在府里也有些脸面。
这一次被常林带着人,二话不说就锁在了僻陋的柴房,下面的人早就议论纷纷了。
可由于蔺远的威严,没有人敢议论到点墨的面前。
她度过了极清净的几个时辰。
常林受完了惩罚,还是拖着被打烂的屁股,一瘸一拐地来到了柴房。
“点墨,小姐为你求了情,爷不会要你的命了。”他道。
点墨含着泪,冷笑道:“呵,果然是个白痴!”
常林眉头一皱:“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姐天真赤诚,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倒是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置小姐于死地不可?甚至不惜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既然在乎爷,那你更应该要好好照顾小姐才是。”
“呸!”点墨冷笑道,“什么天真赤诚?狗屁!什么小姐?不过是一个白痴的小狐狸精罢了!我就是因为在乎爷,所以才会这么做!”
常林隐隐约约闪过一丝灵光,到底没有抓住。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追问道。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你这么担心小姐,难道说你也被她迷住了,想要……”
常林忽然涨红了一张脸,羞窘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看着往日情分上才来看你最后一次,你再张着嘴乱说,当心爷再不饶你!”
他的这幅情态,点墨爱恋了蔺远多少年,又岂有看不明白的?
“你扪心自问,我是胡说八道吗?看吧,果然是小狐狸精,非得将身边的男人勾引个遍才罢手!”
“小姐没有勾引我!这都是我自己的蠢念头。我们的差别有如天堑,我也没有想要得到什么,所以你最好还是嘴下留德!”
点墨再不理他,疯了一般在柴房里面哈哈大笑。
少顷,几个膀大腰圆的丫鬟婆子挤进了柴房,手里拿着大粗麻绳,三两下就把陷入癫狂的点墨绑住,又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块抹布堵进了她的口中。
几人一左一右地扣着点墨出了后门,上了一架不起眼的乌篷马车。
常林默默地看着,待到马车驶离,才转回了仁清居。
“送走了吗?”蔺远专注于手中的书,头也不抬地问道。
“是的,送走了。”
蔺远眼皮一掀,这才看着他探问道:“她可有跟你说了什么?”
常林一惊,小心答道:“不曾说什么,只是让爷今后好好照顾自己。”
“嗤,”蔺远丢下书,走下来,“你的心思我知道。我之所以放任,是因为在这个府里,有多一个人喜欢她爱她,总比没有好。我总有触手难极的地方,这个时候就需要你们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常林心下一酸,倒也没有多失望。
他其实也能明白:爷这么疼小姐,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家里的一个随护呢?
若说他原来还曾经起过心思,要好好办差,为自己博一个前程,也好盼得有朝一日可以向爷求娶她。
那现在,爷亲自打破了他的这种幻想。 但他想着,若是能够就这么护着小姐,让她安然地嫁去杨家也不错。
他想起那天,他被蔺远罚了,点墨送了药来给他。
他涂好了药,又担心下面的人办不好蔺远交代的差事,于是就强撑着起身。
恰好蔺云萝过来找蔺远,正好遇见了他。
他行了礼,继续一瘸一拐地要走,谁知竟然不小心把妹妹留下的唯一一个玉佩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玉佩并不名贵,但却是他那个已逝的妹妹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他带在身上很多年了。
他正要伸手去捡,却被另一双白净的手抢先了。
“它碎了……常林哥哥,你别伤心,我帮你找柳嬷嬷修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