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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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周末,张霈睡得迷迷糊糊,饿着肚子想去厨房弄点吃的,一出屋门没想到妈妈竟然在家里。

爸妈现在几乎整月地不回家,她好久没吃过妈妈做的饭了。

“妈妈!”张霈飞扑到沙发上搂住妈妈:“您今天怎么回来了?”

妈妈摸她的头,说:“偶尔也是要休息一下的。”

妈妈的膝上放着展开的相册,那里面多是她和哥哥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家人出游时的、她升入小学那天的……小时候好像一家人一直都是在一起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聚少离多了呢?

她一眼就看见哥哥小时候穿裙子的那张,指着照片说:“这时候我还不记事儿,可惜没能亲眼见识。”

妈妈笑着说:“你哥小时候干的好事儿可不少。”

再翻过一页,就是她和哥哥的合照,那时候她刚学会走路,在前头晃晃悠悠的;哥哥在后面伸着手皱眉头,似乎生怕她摔倒。

“小泽?正看你们小时候的照片呢,不一块过来看看吗?”

张霈顺着妈妈的声音抬头,张泽端着杯水立在他卧室门口,兴许是有点起床气,脸色不怎么好。

但他还是坐过来了,他坐在张霈旁边,张霈立刻紧张起来,忽然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付,并且想起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自己还没洗脸刷牙。

“这张是爸爸带你们去游乐园的时候,霈霈玩得好开心……”妈妈轻轻说着,又翻过一页。

张霈身子都快僵了,哥哥轻轻的呼吸就在她头顶上,如果她是一只小猫或者小狗,现在全身的毛都该炸起来了吧!

“…您在家多休息,老看这个眼睛不累吗?”

张泽很没兴趣似的,站起身晃晃悠悠又回屋了。

哥很少这样。尽管他皮,他老没个正形儿,他乐于把妹妹逗恼,但他从不跟爸妈甩脸子,在少年多半叛逆的青春期也没跟爸妈顶过一句嘴。

这大概是他第一回跟母亲拉长脸。

张泽卧室的门咣当关上了,妈妈合上相册,轻轻叹口气。

张霈搂着妈妈的胳膊,说:“妈你别生气,我哥脾气太坏了。”妈妈摸摸她的头,搂住女儿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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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下午昏昏沉沉,张霈有点感冒,捧着本漫画睡着了,再睁眼一看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挣扎着坐起身,怎么着也得去洗个澡啊。

这么想着一翻身吓就了一跳——张泽就抱着笔记本靠在床头,见她睁眼就阴恻恻问:“看恐怖片吗?”

张霈很难说清现在是什么感觉,一睁眼就能看到哥哥真是太心安了,可凌晨挤在一张床上看恐怖片实在是有点诡异。

她拉了拉被子:“不…不了吧……”

她哥什么时候听过她的意见,把她拽起来靠在床头,耳朵里立刻被塞了个耳机。屏幕里电锯惊魂正放到一半,血浆飙满屏,张霈不太爱看这些,直往被子里缩:“这也太恶心了……”

张泽面无表情盯着屏幕,两只耳机都在张霈耳朵上,因此她听不到隔音门板都挡不住的争吵和摔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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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淼最近睡眠不好,眼下总挂着两块黑,跟国宝似的。

张霈说:“这样也太辛苦了吧,要不稍微和家里沟通沟通,把晚上的钢琴课时间缩短一下?” 徐淼摇摇头,刚要说什么,就听门口喊:“徐淼在不在?校报的人找——”

“不在!”张霈应付一声,拉着徐淼偷偷从教室后门溜出去,一路溜到图书馆楼后的小花园。这里有个凉亭,太过僻静,很少有人来。

“午休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呢,在这儿应该就没人打扰了——我帮你看着,好好睡会儿。”

徐淼打个呵欠,没吱声,靠在长椅上就合眼了。他太累了,但似乎也睡不安稳,垂着头摇摇晃晃,睫毛轻轻颤着。

张霈觉得徐淼是那种被逼出来的好学生,他其实大概不怎么爱出风头,也不怎么喜欢站在台上演讲。她听过一个词儿:“狼性教育”,徐淼的父母大概就是照着这个教育理念培养他的。徐淼的课余时间被排得满满当当,和他们这些同学周末约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俩走动得近,按理说是容易被传成一对儿的,可他俩,至少在明面儿上没人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