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祖祠,无论如何造次,至少在明面上,陆涟的身份已然被认同。
“小姐,阁主送了衣裳来,说仅您喜欢的挑。”阿梳是个活泼性子,她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嚷道,和后头的阿篦以及几个婢女捧了几个匣子进来。
“阿玄送来的衣服吗?他有心了。”陆涟欢喜道,阿梳把几件衣服都扑在软垫上。
大抵是参考了陆涟带来的衣物,都是鲜艳的色调,裁剪也好看,缀了绒毛,但是拿起来又很轻便。
“玄主今日出去了,是白主送来的。”阿篦顿了顿,尴尬地纠正道。
陆涟淡然一笑,心思不显。“替我谢过白弟弟了,露娘都心仪,都收下了。”
“白主还让奴婢知会小姐,后日您的接风宴就会举办。”
“好,诶,先别走。”陆涟点点头,温柔道,她回身从橱柜里摸出一套兔毛锦织围脖,“劳烦你们送去。”
“是。”
“她什么反应?”霍以白看着眼前的围脖,扯下手套,手摸了摸柔软的兔毛。
“什么,没有反应?”他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但很快收敛下来,还有人在为他此刻的心情作证,这使得他觉得有点不自在。“那这围脖,是她送我的?”
“奴婢不知。” “这是给哥哥的?”霍以白的语调有些变了,但是听到“小姐未明说”这类模糊的论断之后就又像被熨斗烫平了一样。
一个想象贫乏的主儿,完全要倚靠先有论断获取判断的食量,但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会立即筑起想象的堡垒,并将自己囤入其中。那霍以白明显是后者。
他待人走后,从敞开的窗户里,看远处金辉掩映的地方。心中涌现的那种淡淡的失落随着金光渐渐消散。他有点想去问问陆涟,这个柔软的兔毛围脖究竟是给他的,还是他哥的。他有点恨自己旺盛的想象力,一整个夜晚他都在想这个问题,他私心是给他的。毕竟姐姐会对他甜甜的笑,去祖祠如此重要的事情也是他带她去的,这个礼物会不会是她感激他的礼物呢?
夜里睡得迷糊,又像坠入云端,霍以白觉得很渴,他习惯性地去抓床边的水,但是只能抓到一团空气,他睡眼惺忪地半支起身。有水通过温热的唇渡到口中,他舔了舔那个唇,水润润的。
霍以白觉得晕晕乎乎得很,他现在迟钝得很,但是已经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支燃烧的蜡烛,他是瘫软的火热的烛液。
有一双手在身上游离,痒死了,他在心里想,但是根本说不出口,因为这些瘙痒之后伴随的酥麻直冲头顶。很奇怪,摸到他的喉结,最敏感的地方,他忍不住小小地抽搐。那坏心的手停顿了,在他的喉结上左右滑动,在深凹的墨黑的欲海洒下金色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