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涟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已敛,谁也不知道她沉默的这须臾片刻究竟在思索什么,至少在她再次眨眼的一刻她恢复了从前漫不经心的神色,然后开口:“哎呀呀,真是不好办呢,两边的路都被你堵死了,我若救,势必是换我去被这又黏又厚的蜘网缠绕;我若不救呢,说是好说,但是一来我这情义这关过不去,等会儿我离了这儿,谁来开船使舵带我去西南呢?”

“我想姐姐从不这般优柔寡断,既然能与我说笑,那一定是做好了打算的,我想姐姐留下来陪我,但是不知道姐姐的想法。”温已敛摊开手掌心,那里有两个小小的珠子。

陆涟看到那两颗小小的,散着荧光的珠子,瞳孔瞬间皱缩了一下。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两个小珠子,并不把目光落在他处。“是啊,还记得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拖得太久了,做得太晚了,我就不能期待还有人能待在原地等我。”

“殿下。”一声痛呼让陆涟回过神来,回忆被打断产生的愠怒让她猛地把视线扫过去,却见有一只硕大无比的蜘蛛攀援在蛛网的上段,它锋锐的口器裂合成无数瓣,柔软的肉粉色隐窝里流出了透明的涎液,粘稠地往下滴落,落在猎物的皮肤上,灼烧成焦黑的洞。

包裹在蛛织中的猎物做着无谓的挣扎,他们的痛苦显而易见,哀嚎声伴随着皮肉焦烂的味道肆起。陆涟冷眼看着这惨烈的场景,她并未意图阻止,只是抱胸冷冷地观察着这只大蜘蛛在如何让它的猎物化为一滩浓稠的粘液,好任其吸吮。

“骗子,你这个骗子,你又骗了我,你说好要带我离开的。”越郃的脸已经被粘液灼烧得不成样子了,他的嘴唇裂开,可以看见牙腔的骨头,在森然地翕动着。

他们痛苦地扭曲挣扎在巨大疼痛中,肢体带动着织网不断摇曳,连带着所有附着在其上的东西都在有规律地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