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姚尧出生十九年余,无所不能无所不惧,就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他,却有一个致命弱点:害怕长跑。
不是他身体差,而是每当他颠簸在无论公路、跑步机还是塑胶跑道上,就不由自主地看地面,看着地面忽远忽近地晃动他就开始晕,紧接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会向他抗议,叫嚣着拒绝——所以他越是远距离越坚持不到最后,导致他之前体测一千米全部不及格,大学体育也跟着挂了三次。
担心这次再挂,龚姚尧决定提前练跑一下,只要能跑进四分半,就会好一些。
去酒吧那晚,龚姚尧到底还是有点感冒,可是跑步还得练也顾不了太多。四月下旬冷热不定,他特地哼哧哼哧地起了个大早——七点就穿着T恤就出去了。
第二天腰酸背痛地起不来床,他学着其他人把时间调整到了晚上。天一黑,他看不清马路居然就不晕了,欢天喜地地跑了半个小时,龚姚尧回宿舍前转道去了禹周实验楼下。
这次给禹周连打了三通电话,他穿着半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感冒更严重了。
“万年不生病,生病病万年……”龚姚尧烧得迷迷糊糊,跑步没有晕,现在躺在床上却觉得天旋地转,灯晃来晃去他都快吐了。
“你说你,发骚怎么不早说!骚就算了,还跑步,还穿着半袖!”
“你才发骚呢!”龚姚尧起身想揍于真雄,不想头更晕了,“唔……哇!!”
“喂!!!别吐啊!靠!”
关键时刻还是于真雄够仗义,怎么说他们两个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于真雄先踩在自己的床铺上把龚姚尧扶过来,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顺便还把他的床单给换了。
“等你病好了,我就趁你睡着把这些脏衣服脏床单全铺你丫身上!”
虽然这么抱怨着,于真雄还是把衣物用水大概清理了一下,然后整理到袋子里,准备送到洗衣房。
龚姚尧这病好得拖拖拉拉,中途还去医院吊过盐水,周末的体测还是没有赶上。好在还有一次补考的机会,再不跑就没分了,感冒后浑身还有些酸痛,他不敢奢求跑及格,只要能跑完就行了。
龚姚尧换了运动服站在操场边上热身,于真雄正好打完篮球过来。
“尧尧,你病还没好彻底呢。别太逞强啊,等好了再说。”?
“一千就有两次机会,上周我没参加,这周再不来体育就要挂科了!?”
“但还是身体重要!?”
“诶呀,没事啦~?”龚姚尧做了几个健美动作,“看,我好着呢!刚刚跳远我跳了一米九!”
“没事?你看你嘴唇还是白的!之前医院的假条不是还在么?我去找老师说!”
“我慢慢跑!五分钟跑完总可以吧?拿个低分也比没测好啊,求你啦~~”
“我可不是你妈,少撒娇啊!快离我远点?”
于真雄这么一开玩笑,龚姚尧就知道他算是同意了,舒展了一下身体,准备下一波上去。?自己身体到底什么样,他当然清楚了,这次只能算自己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