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忍住对龚姚尧幼稚做法的吐槽,对他谆谆善诱,“你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他不高兴呢?”
“可是……”
“可是?”
“禹周说他不想保研了,我总觉得是我拖累了他,而且我也计划了毕业后回家。我们俩今后的人生根本没办法重合,怎么在一起啊。”
“毕业后回家?你想回厂里上班?”
龚姚尧联想到两个哥哥每天忙于应酬的样子,心里有些抵触:“不是上班,就是觉得爸妈岁数大了,总该有个孩子在身边。”
龚姚尧忧心忡忡的样子,却逗笑了大嫂:“你这个孩子,是嫌弃我们几个大人和爸妈不亲近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这个想法,为什么想回家?就不想去外面闯荡一下?”
龚姚尧被说得有些心动,解释自己心理历程的话也没那么硬气了:“上次你和妈来B市看我,我在她包里发现了一块高中时送她的手帕,感觉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儿子该尽的责任,所以才想毕业后回家……”
大嫂欣慰地笑了,他家幺这一年真的成长了许多,虽然想法很可爱,可他已经从原来只考虑自己的纨绔子弟,成长成了为他人着想,为家人顾虑的大人。
她调整一下坐姿:“傻孩子,你觉得爸妈是那种因为爱你,会把你锁在身边的人吗?和你不想禹周为你放弃学业一样,你如果为了他们和禹周分手,他们也会自责的。”
龚姚尧醍醐灌顶。
“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他们生养你,是因为爱。父母有彼此互相陪伴,他们更希望看到的是你健康成长,然后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妈知道你因为他们和禹周分手,她得多难过?她也许还会后悔之前去看你。”
“没有,你们之前来B市,我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四口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看禹周。
“那不就好了?”
“好了?”龚姚尧不解。
“对啊,不要顾虑家里,你只要做你想做的就好了。”大嫂解决了龚姚尧的结症,转念想到了禹周的问题,“禹周不想保研,说不定也有他自己的顾虑呢?好好的冒然提分手,是人就会生气啊。感情可不是闹儿戏,更不能总是把分手挂在嘴边,要大嫂说,你该给禹周道歉。”
“嗯。”龚姚尧乖巧点头。
虽然这么应下来,龚姚尧还是下不去决心跨出那一步。幸好他家人都是冷战不过夜的性格,龚姚尧焦虑的内容从“怎么解决难题”变成了“如何向禹周道歉”,一拖再拖,拖到了春节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