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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不怕,其实云渺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毕竟段霖从小到大前科累累,很难让人完全信任。
“你把长生弄去哪里了?”小郡王跪趴在锦被上,两个粉白的拳头抵在床沿,东张西望探头探脑道:“我习惯他伺候我……这可不是害怕你。”
“他是如何伺候你的,说出来我也见识见识。”段霖一只腿曲着躺在旁边的罗汉榻上,冷白修长的指节随意撑住头,视线恰好落在小郡王因姿势而微微敞开的寝衣上,樱粉色晃人眼睛。
他偏过脸冷哼道:“真不知,怎么随便哪个奴才都叫你这般念念不忘。”
“你是不是也想我对你念念不忘?”小郡王自以为能恶心到段霖,眉眼弯弯乐淘淘道:“你来做我的小太监,整日伺候我沐浴穿衣,我日日念着你。”
云渺本以为段霖会勃然大怒,没想到对方居然沉思半晌,淡淡点头道:“伺候你可以,变成太监不成。”
“为什么不成?”小郡王一副强人所难的娇蛮样,让人很想把他欺负到眼泪汪汪,不敢再口出狂言。
段霖突然盘腿坐直身子,眼尾微微上挑在烛火下透出几分暗芒,紧盯云渺饶有兴致道:“你为何不让齐忱变成太监?难道他没伺候过你穿衣沐浴?” “……”这话题跳跃的有些快,快到云渺读不懂段霖奇怪的脑回路,只能心里嘀嘀咕咕,一双漂亮眼睛赏了段霖个大大的白眼。
“你和齐忱究竟有没有……”段霖以为这是回避,还想问下去,可小郡王却只撑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揉着微红眼尾泪眼婆娑。
云渺一头栽倒在枕头上,正要给自己将被子盖的严严实实,至少要盖住屁股和肚子才不会着凉,可突然觉出哪里不对劲猛得弹起身。
段霖还以为对方哪里不舒服,跳下软榻三两步上前。
没想到小郡王蛮不高兴指着床铺抱怨,活像个没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折腾半天还没能安睡,云渺整个人声音赖赖唧唧的,仰头和段霖告状,“这枕头什么做的,比石头还硬?还有……还有这个床垫怎么硬邦邦的?”
“这……”段霖睡惯了这些,一下搞不懂云渺究竟哪里不满意,拧眉解释道:“枕头就是普通玉枕头罢了,至于床垫……应当是灯芯草,软和安神,有何不妥?”
“不妥!”小郡王皱着眉头,嘴角像是挂了油瓶无精打采耷拉着,因睡不了好觉委委屈屈道:“这枕头太硬了,我脑袋都硌得疼。还有这床是紫檀木的,硬邦邦一层灯芯草哪里够嘛?要这样睡一晚上,明早起来我肯定浑身都青青紫紫!”
“娇滴滴的。”段霖摇摇头,吩咐人多抱几床被褥来铺在底下,又叫人换了个寻常富贵人家用的帛枕。
段霖素日就喜怒无常不好伺候,下人们闻言赶快将此事办妥,还无师自通端来了小郡王心心念念的酸枣八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