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段霖不愿意相信自己还不如个奴才。
他更不愿意去想,究竟是因为什么,云渺才留着齐忱那个最大的威胁不肯下手!
……
“父皇内里是个多么凉薄,多么厌恶欺瞒的人,如何会容忍疼宠多年的外甥是假货;长公主又会如何处置一个占据自己亲子位置多年的人?” 见段霖眉目间戾气愈重只是沉默,段璋不得不再次开口道:“你只要装作从不知道这些事情,等我杀了那个齐忱就好。”
“……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但是齐忱不可能全须全尾踏出盛京。”良久段霖才开口说话,只是声音嘶哑异常,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道:“南边势力盘根错节,你我的手能否伸那么长尚且不好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段璋深深看了眼这个从小到大都玩世不恭的弟弟,半晌才道:“好。”
……
偌大的寝殿,再次只剩下段霖一个人。
他有些脱力般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面无表情盯着鸦青色床帐。
心中跳跃过一个又一个名字。
先是齐忱,又是秦逸,现在连大哥也掺和进来搅混水。
各种情绪充盈在一颗心脏中,酸甜苦辣纷纷乱乱,使得段霖突然很想去见云渺。
他在心里算计着。
齐忱马上就会死,那个秦逸更是不足为惧,而自己手里则捏着云渺不止一个把柄。
对方既然可以哄骗着大哥为他奔走,如何不能温言软语对自己呢?
……
……
宣鹤殿。
哪怕一路乘着软轿,可双足刚刚落在地面上,云渺就觉着两条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毕竟以身比作画纸,一个姿势保持太久,让从小到大没怎么吃过苦的小郡王浑身酸软。
云渺现在满脑子只想着沐浴,然后钻进暖乎乎的被子里去睡觉,因此一只脚刚刚跨进寝殿就忙吩咐下人为他备水。
可就是这样手懒脚懒的小郡王,今日却破天荒赶走了所有伺候的宫人,神情鬼鬼祟祟连一直习惯的长生也不让留下。
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云渺才自己胡乱扯开衣带,一步步踏进浴池让温暖水流包裹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