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停了下来,但仍然没转身。 “你真的公然干扰了审判进程,将兰斯和安托他们的死刑改成流放,私下却在对他们实施酷刑吗?”
霍尔一边难以置信地摇头一边询问道,苍老的脸上是一片痛心疾首。
“争权夺利没问题,有野心也是好事,你也确实有能力做元帅。”
“——但你怎么会连底线都没有了!”
白朗在一旁噤若寒蝉。
这次的事确实让很多虫震惊不已,这件事如果转换一下对象他们还能理解。
但那个在泥潭里仍然傲骨铮铮、不染臭气的希尔泽……绝不可能这般下作。
“堕落啊!带头实施这种凌虐残忍的手段,借着刑讯的名头满足自己的暴虐欲望,以折磨敌虫为乐……”
霍尔深吸了口气,想起甚嚣尘上的传言里那些可怖的残虐手段,恨声下了定论。
“你很快就会变成下一个兰斯了!”
西泽看着身前开阔的走廊,蓦地出神了一瞬,恍然感觉自己并不是在监狱里,而是二十年前的军部训练场。
但那错觉只维持了一瞬,就彻底消散了,大概以后也不会再出现。
他静了一瞬,突然出声道,“你知道我消失的那五年,经历了什么吗。”
身后粗重的呼吸停了一瞬,而后便是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那也和你自己的行为无关……身为军中表率的元帅,就应该……”
西泽似乎有些厌倦了,终于转过身看向神色变化的霍尔,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我只是把他在我身上做的事,全部还给他而已,怎么就变成罪无可赦的恶魔了。”
他放轻了一点声音,漠然的神色泄露出一丝好笑。
“在我被折磨被侮辱生不如死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痛斥他的吗?”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老师?”
霍尔沉默下去,垂在一旁的手微微颤抖着,几乎不敢和那双金色的眼眸对视,生怕看到什么让他羞愧至极的东西。
军雌很少去质问什么,就算被辜负和忽视也从来沉默以对。
他坚持那些法律或道德的原则,约束自己的行为让心和手都保持干净。
但却只换来了更多不理解、欺辱和伤害,甚至弄脏了心上那一抹最最干净的颜色。
守护的月亮已经被拉入泥泞,他怎么可能独善其身,继续坚持那些没用的东西,眼睁睁看着那些垃圾玷污了月色。
“在抓住兰斯的时候,法院是不是直接判了死刑,我那时候有横加干涉吗,我现在又为什么插手刑讯,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西泽几步走到他面前,近乎尖锐地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