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会暂时忘掉目前的处境,稍微振作起来,努力找工具和药物,要先将这只鲸鱼救回来再说。
“正是因为有了要做的事,才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学习新语言上,学着怎么才能把你捞出来,所以后来情绪才好了点……哼哼。”
眼前的雄虫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眸子,眼睫浓密纤长,眼尾的弧度柔软流畅。
不笑时兴许会显得冷淡,但笑起来的刹那,便好似冰雪中猝然绽放的繁花,也因此,很多虫会忽略那眼眸深处的景象。
那是一种浓郁到了极致,甚至透不进多少光亮的漆黑,像是一口空洞洞的枯井,长久凝视时甚至会觉得毛骨悚然。
加拉赫没有被雄虫的笑所迷惑,而是径直看进了他的眼瞳深处,神色莫名变得专注而沉郁。
“那您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有没有真正消除了那份恐惧,开始能安然地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呢?
耶尔却没有答他的话,敛了笑后故作思忖的神色。
“少将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专门叙旧的吗?”
雄虫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像是预感到了不太想聊的话题,稍微有点烦躁的迹象。
而明明刚才一点风吹草动都想夺路而逃的加拉赫,这会却显得紧追不舍了,语气有些僵硬。
“不是,我来是想询问冕下,那时候……”
“我是说,第一次分化之后的那两年里,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嗯?”
耶尔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他。
“冕下有丰厚的雄虫福利保底,得到了很好的居住条件和安全保障,学会了这里的语言和进入学校学习,听说因为成绩优异得以提前进入研究所实习……”
像是知道了军雌想要追根究底的是什么,雄虫眸底闪过一丝慌乱。
但还没等制止,加拉赫就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
“后来您为什么会选择伤害自己呢?”
唰啦。
又翻过了一页,那只手却在下一秒猛地顿住,难以置信般僵滞了很久,才颤抖着抚上那些照片。
那些鲜血淋漓的,残破不堪的,不忍卒看的画面,像是锋锐无比的针,将颤动紧缩的瞳孔瞬间刺穿,倒映出一片不堪至极的惨烈来。
“……雄主?”
他的呢喃很轻,带着颤抖和难以置信,悄无声息地消弭在冰冷的空气中。
那只手颤抖到几乎拿不住薄薄的纸页,好几次才勉强抽出卡住的照片,却也僵硬到让那张照片抖落在了桌面上。
雪白床单上蔓延的鲜血已然干涸,呈现出被阳光暴晒后死去植物的糜烂。
画面没有哪怕一丝的生机和活力,只剩下一片惨淡的痛苦和悲哀。
雄虫的神情仍然安静和缓,眉眼甚至都是舒展的,好像只是单纯地睡过去了,等清晨的阳光落下,就会睁开那双漂亮乌黑的眼。
但那薄润的唇却呈现出失血的苍白,让他好似被定格在黑白画中,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