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翻找着,一个干练的短发姐姐就上了车,先是刷了一下乘车码,看了他一眼,把码刷新后又刷了一次。
“嘀,两元。”
耶尔愣了一下,意识到这个姐姐帮他刷了卡,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等等,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耶尔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连忙找补道,“……谢谢!”
短发姐姐有些困惑,但还是向他点了下头,转身在座位上坐下。
公交车上的座位很多,耶尔选了一个靠窗的。
玻璃和座椅都被阳光烘得暖乎乎的,而窗外的景象正摇摇晃晃地倒退。
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景物,这座城市的轮廓从模糊变得清晰,一点点补全了那几年空白的缺失。
欣喜和舒适的感觉源源不断地滋生,从飘忽的空中落到了坚实的土地。
本该如此。本该如此。
像是婴儿回归母体,蜷缩在温热的羊水中,每一个细胞都表达着回归的喜悦和契合——
他真正属于这里,不论躯壳还是灵魂。
但耶尔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正在压抑分享和倾诉的欲望。
那棵树的形状好奇怪,像是一朵玫瑰。
有点饿了,想吃面包……但是忘记买水了,干吃肯定会噎死。
啊,已经放学了,这里的学生每天都要穿蓝白色校服,一模一样的套装轮着换。
这家的窑鸡特别好吃,味道纯正,香嫩多汁……就是小贵。
仿佛此刻应该有一个“人”,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耐心地听着他所有漫无边际的想法,给着简洁而温柔的回应。
会细致地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他得过且过地敷衍晚餐,偶尔寡言偶尔又絮叨,但不管怎样都很可爱。
是生命和灵魂的另外一半,无法遗忘,不可或缺。
在意识到没办法遏制这种情绪后,耶尔自然而然地放任了它,感受着那种奇异的感觉在周身流动,好像这阳光一样将他包裹进去。
他在想念,却并非全心全意地想着眼前的世界,甚至说,两种思念一半一半,哪一边都不必另一边少。
耶尔张了张嘴,想要叫出那个被含在嘴里的名字,却始终没办法跨过那条线。
他深吸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靠着玻璃窗。
……算了。
*
解锁银行卡后重新充了话费和流量,手机才终于恢复便捷。
天色渐晚,夜凉如水。
以前的租房没办法回,要拿东西也要等明天了,耶尔便打算暂时在酒店住下。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