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空阔的云海里,日暮的晚霞如金黄的滔天巨浪,高处的檐下被阴暗描绘,只剩大致的轮廓隐约可见。
崔命缓慢走在回去的路上,偏冷的紫色裙袂在地上拖曳出一条长长却无痕的乌梅酱来,她轻声哼着歌谣,走过寂落回廊,正要伸手去推开门扉入内时,却对上幼细的缝隙。
不安在这一瞬爬满她的思绪,她屏住呼吸,倏地推开门扉,却对上了几日不见的身影。
薄透的轻绫勾勒出他的瘦骨嶙峋,长发垂下,每缕墨色都仿佛被心事添上了几笔凄然,他垂眸不语,透入的光照亮他半边脸颊,直到门扉被崔命重新合上,狭小的一室再次陷入昏寂,他也仍然坐立在那。
“尝枝说姐夫最近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如今看来,是消息有误。”
崔命走近他身侧,轻佻地伸手要去碰谢允礼的下颚,却被男人侧首避开。
她唇角弧度不减,只是话里多了几分佯装的躁意:“姐夫又不看着我,又不让我碰,可真让人难猜心思…”
“演够了吗?”
“哈…”崔命噗嗤笑出声来,旋即揽着他的肩,坐到他怀中:“我怎么听不懂姐夫在说什么?”
谢允礼抬起眼眸去看她。
他的目光先是对上崔命的眼眸,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可若是掩去她的唇,便能发现其中刺骨的冷漠。
他抿着唇,被她垂髻上的几角尖尖花瓣吸引去,白色流苏花如雪一般,干净纯白。
是美的,但同她这一身的乌梅色不符。
更是让他回忆起初遇的崔命,和过往缠绵抽离的崔命,让他陌生得害怕。
不受控的感觉如同沉重斑驳的锈迹,从心里一寸寸地延绵到他的眼眸,堵心的惆怅压落他的喉咙:“姐妹情深,你演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