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拿着个方方正正的密封盒子, 苏星沂一边说,一边在指尖随意转动着那个盒子。
他的目光落在病房内, 昏迷不醒的季眠那紧蹙的眉心上, 轻声道, “其实那个时候,他一直保持着理智, 这很不容易。所以, 我觉得他可以熬过去的。”
廉贞挑了下眉:“哦。”
“再说, 跟我绑定有什么好处?”苏星沂回过头。
廉贞很无语:“……大哥,想跟你绑定的人海了去了好吗?”
“那也不代表他就想。”
“你尊重别人想法的样子和你理想主义者的人设十分匹配, 但我只有一个问题,”廉贞凉凉地说,“这之中你自己的意愿在哪儿?”
苏星沂看着他。
“你知道什么人会不考虑自己的想法吗?”廉贞冲他眯着眼笑了笑。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无聊?”
廉贞耸耸肩, 闭上了嘴——苏少爷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就是真生气了。
身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廉贞对自己的作死底线非常了解。
“总之, ”苏星沂说,“估计明天季眠就会醒过来,他的主治医生会来这里接他,到时候你顺便把这个交给他们。”他把那个小盒子塞进了廉贞手里,“千万别打开。”
当日回学校的半路上,季眠就发起了高烧。
分化初期得不到妥善处置,高热是常见的症状,苏星沂迅速将他送进了校医院。另外两名受到牵连的Omega——米洛和江嫦,状况也都不太好,一并在校医院治疗。
S大的校医院治疗水平很高,不过季眠的状况到底比较特殊,所以尽管非常讨厌那帮研究员,苏星沂也不得不承认,之后一段时间里把季眠交给他们比较好。
“这就是那个神奇的香薰料?”廉贞拿过来晃了晃。
“嗯。”
“那我绝对不会打开的,我的自制力又没你好。”廉贞笑着把东西揣进兜里,“出了事还得你来收拾我,太麻烦了。”
“知道就好。”
“但你觉不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把我这么强的战力塞在这里看守病房有点浪费?”
“不会。”苏星沂看了他一眼,“他很重要。”
廉贞:“……”
廉贞在他走后做了个鬼脸。
“他很重要”——这句话难道不是情话?
出于“为兄弟的终身幸福两肋插刀”的考虑,廉贞最终还是安分地在重症病房外留了下来,捏着那个小盒子坐了一夜。
以至于第二天季眠睁眼的时候,先听见的是轻微的鼾声。
他很虚弱,像大病初愈的老人,浑身上下都是散的。
曾被汗水浸透又干掉的病号服带着异样的僵硬,脊背处贴着床的布料上还有冰凉的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