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记得自己去过这名医生的门诊,他有一个很喜欢和他吵架的未到协会登记的桌面人工智能。
林二医生推了推眼镜:“你醒了。”
“苏星沂怎么样了?”季眠答非所问。
“……”林二有些无语,“一般来说,患者醒来后第一句会先问自己的情况。”
“我觉得我好像没有情况?”季眠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异状的身体,“我觉得我很好?”
“下午给你注射了一支应急抑制剂,你的确应该‘很好’。”林二没好气地说,“但你病历上的抑制剂用药史是空白,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你没有开过常规抑制剂的意思,总之,你可能要咨询一下自己的主治医生。”
季眠眨了眨眼:“好的。”
他的抑制剂是测试用的,没登记好像也很正常,季眠并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关于我的情况你只有这个要说吗?”季眠问,“那……我能问问苏星沂怎么样了吗?”
“他还在手术。”
“我能去看他吗?”
“只能在病房外。”
“好。”季眠跳下病床,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留医生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病房。
单身至今的林二医生便突然有些不爽了。
季眠跑出病房,才发现自己就睡在苏星沂隔壁。因为白天的狼藉,苏星沂被换了一个临近的病房,不是原来那个,但构造类似——那块巨大的玻璃后面有人工智能控制的遮挡物,因为目前正在手术中,有病人家属在外面等待,便没有拉上。
“家属”——指苏星沂的母亲。
季眠猝不及防地碰见她,前一秒还在奔跑的双腿猛然刹车,定在原地:“阿、阿姨。”
这位高雅的女士出身于书香门第,据说一家人不是搞文化的就是搞艺术的,大名便叫丁渐霜,很符合当代上层人士对“大冰封”时期之前瑰丽人类文化那种略显病态的追求。
——指取名取得酸唧唧的,最好能从流传下来的古诗词残片里截一段当名字,才显得有逼格。
所以说。
流行果然是个圈,“大冰封”阻隔不了人类文明的传承,因为无论过去多少年,人们还是喜欢这些东西。
众所周知,社恐只擅长和自来熟的人打交道,丁女士是冷静自持的性格,待人接物并不显得过于热络,再加上气场太强,季眠每次看见她都会觉得自己手脚没处放。
“你醒了。”丁渐霜的视线瞥过来,拍了拍身边的长椅,“来坐。”
季眠乖乖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