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旷课是家常便饭了,但人家学神不是。
沈瑜眼波微动,而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小李门诊。
——余光里,他分明瞧见了顾勍朝上拽了拽他的校服外套。
又多了一条:口是心非。
*
沈瑜走后,顾勍联系了家里的司机。
麻醉效力还没过去,他慢慢阖上了眼睛。
鼻间是沈瑜外套的气息。
不讨厌。
还挺好闻的。
——普普通通的洗衣液味,少年的汗味,还有一份独属于沈瑜身上的味道。沈瑜背着他的时候,他就闻到了。
让他少有的心安。
他脑海里有关沈瑜的记忆少的可怜,就连少得可怜的那部分,也都是关于成绩、人品如何如何的,私人信息基本为零。
但沈瑜那人,见了一次,也很难让人忘记。
——身形颀长,腰杆笔挺劲瘦,不和他比的话也勉强算是宽肩长腿,一张无欲无求的俊脸就是资本,能把这土丑的校服穿出点别人穿不出的时尚感。但一看就是好学生,尖子生。
尖子生的味道,都是这样的吗?
顾勍来不及细想,便已歪着脖子昏睡了过去。
*
当天下午,学神迟到将近一个小时的消息,很快在校园内不胫而走。
在新风高中学生和老师甚至是校领导的心目中,学神向来是不迟到不早退的乖学生,除了各种竞赛期间会离校、考试期间会提前离场外,连病假事假都没请过。
这一次迟到,堪称载入新风历史的一次。
于是,第二节 课上课前,语文老师同时兼任班主任的冯棠,天要塌下来似的火急火燎地把沈瑜带到了办公室。
冯棠三十出头的年纪,声音算不得温柔,但态度甚是温和。
“沈瑜啊,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老师说的,是遇上什么事了么?”她知道,沈瑜平时独来独往惯了,今天这情况,向其他同学打听,肯定也打听不出什么来。
倒不如直接问。
沈瑜心中当即明了,神色平静道:“只是送班上同学去医院,耽误了点时间而已。”
“同学?”冯棠一愣:“哪个同学?”
刚才第一节 课就是她的课,班上统共四十五名学生,缺了三位:一个混混老油条顾勍,一个请了病假的女学生许梓由,还有一个就是迟到的沈瑜。
可依照她对沈瑜的了解,他大概只叫得出来他们班上十多个人的名字,还因为这十多个是班委……剩下的连脸都记不住。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问就是直觉。
“顾勍。”沈瑜如实说。
冯棠一听,画的精致的眉登时皱起,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嫌恶:“肯定又跑去打架了!整天不学好,就知道混日子!哪天能安安生生在教室里呆一天太阳能打西边出来!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就真搞出人命来……”
沈瑜听着,莫名不快。
这时,冯棠话锋一转,低声问:“他有没有欺负你?或者动手之类的?”
沈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