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痞流氓。
月娘重重叹一声, 谁让她欠了他呢。
月娘遇到白启的时候,是她最软弱的时候,或许也是因为这样, 她的心也变得柔软,她本是那样薄凉的人。
山中岁月清冷, 她虽为双生狐, 却从一开始便知若想chéng rén终有一日要互相厮杀, 所以即使她们是双生,却从未有过亲近,无时无刻不在防备警惕着, 半生都未过得安稳。
在遇到白启之前,她的千年岁月都是孤独而悲凉的,在遇到白启之后, 她耳边永远是他絮絮叨叨地吵闹声,但她却不觉得聒噪。
白启喜欢带她去看星星,一躺到草地上,他便不知从哪儿弄来根草,叼在嘴里,翘着二郎腿,脸上笑容慵懒。
月娘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口水,可以口不干舌不燥的给她一整夜一整夜的讲故事。
白启给她讲了许多许多,那些都是她从未听过,从未感受的人世情长,他给她讲江湖的侠骨柔肠,给她讲小桥流水人家的平淡温馨,他还很骄傲地告诉她,他当年在蜀山时,那可是山头的一枝花,多少小师妹都跪倒在他石榴裙下,嗯……不对是青靴白袍下,也真是难得他到现在还守身如玉。
白启讲这些时面上尽是得意神色,一双眼睛却极认真的看着她,眼中眸光极为明亮,只是她许多时候都没有看他。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这些她从未经历过的生活。这些本十分平淡的故事从白启口中讲出来却极为生动,让人不知不觉便沉醉,她听着他讲故事,突然便有些羡慕那些弱小卑微的凡人,他们虽无长久的寿命,但短暂的几十载光yin他们就能尝尽人世百味,不若她们妖类,虽有漫长的生命,却只是百年如一日的枯燥无味。
而她,更是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漫漫寒冷的长夜。
只是现在,有了他,黑夜似乎也并没有很长。
有时候,月娘听他讲故事,听着听着便会睡着,等她醒来时已是天明,待她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白启支着下巴歪头看着她,见她醒来,他便将嘴角一挑,投以她一个温暖的笑容。
有那么一刻,月娘觉得她左胸那块狐狸皮也被灼得有些发烫。
她们双生狐天xing薄凉,是以月娘脸上笑容并不太多,于是白启便常打趣道,“月娘,我发现你一点都不想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