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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汉之国 安化军 2440 字 4个月前

栾庆山一一答应。见山寨里再没有什么,一起下了山。

汉子道:“若你们决定就住在这里,便回去答话。过几日,周围的好汉会纷纷聚集,听候将军吩咐。”

栾庆山道:“彭员外——”

汉子道:“将军是汪官人派来的,彭员外不会多管。除非紧急大事,将军自决即可。”

栾庆山想了想,又道:“想在陌生的地方立住脚跟可不容易。我来的时候,身上没带太多金银。而且我见晋州并不用襄阳会子,不知彭员外能不能挪些钱来用?”

汉子道:“此事我会禀报彭员外。不过彭员外在晋州,处处都要花钱,恐怕不容易挪出来。”

栾庆山道:“既然不便挪,那就算了。我们许多好汉在这里,难道会缺了钱花?”

第573章 虎口拔牙

屈兴恨恨地刨起一堆土,骂道:“直娘贼,我们都是上阵杀人的好汉,却在这里挖土,算什么事?每日里睡觉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吃饭没有肉,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边柴清道:“哥哥,报怨有什么用?还是老老实实干活。栾寨主选了这里,总要先收拾干净。”

屈兴道:“干活自然可以。可每日里清水炖菜,这种日子是人过的?”

柴清道:“周围一二十里路没有人家,哪里来的肉吃?”

屈兴没有话说,只是嘴里嘟嘟囔囔骂个不停,也不知道骂的什么。

不远处的寨厅里,栾庆山看着几个首领。道:“如今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我们也该做点事情。周围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几年前金兵屠村,周围十几里内都没有人家,这里荒凉得很。而且现在这个年月,周围州县人口逃离,想募人来垦种都不可能,只能靠我们自己。大家在山上吃得清淡,又没有酒,这种日子着实是过不得。”

薛雷道:“寨主有什么办法?”

栾庆山道:“汪官人送钱来也要一两个月后了,远水不解近渴。说不得,我们只好去做笔买卖。”

马唐听了摩拳擦掌:“直娘贼,寨主说得太对了!这种日子怎么过得下去?没有吃,没有喝,我们就下山做一笔买卖,什么都抢回来!”

薛雷道:“晋州城里有一千金军,不能大意。”

栾庆山笑道:“只是一千兵而已,能把我们怎么样?晋州方圆几百里,随我们纵横!”

路恢道:“一千金兵,是守晋州这个要地的,哪里管得我们山寨?只要不是闹得十分大了,他们才不会管!”

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商量,都觉得不必考虑晋州的金军。

商量一会,马唐道:“这笔买卖到哪里做,寨主想好了吗?”

栾庆山拿出一张纸来,对众人道:“我请人查过,这是方圆一百里内合适的人。既不住在城里,又有钱,抢一笔我们可以从容退回来。本来我想让查一查哪些帮过金人,哪些忠于朝廷,不想这些事情不用查。忠于朝廷的要么早就南逃,要么家产被金人抢得精光,剩下的有钱人根本不用问了。”

“直娘贼,既是如此,便一家一家抢过去!钱这样来得多容易,强似在这里收拾山寨!”

罗苍早就对收拾山寨的活计不耐烦,听说有这么多生意可做,不由按捺不住。

栾庆山道:“山寨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可马虎。钱我们要抢,山寨也要收拾。等过些日子天暖了,山下的土地也要开垦出来种上庄稼。再买些牛羊来养着,平时也有肉吃。”

罗苍听了,不由有些丧气。强盗的巢穴何必如此费心?只要遮风挡雨就行了。有时间应该吃肉喝酒,赌钱玩耍才对。栾庆山是当过兵的,一到了豹尾寨,便就观察地形,布置营地,给大家找了许多活路。

把纸交给众人。栾庆山道:“你们看看,一起参谋参谋,我们该去哪家。”

路恢不耐烦地道:“我们当兵的人,做的是杀人的活计,哪个有耐心去学读书识字?寨主,你就说打哪家就是。不管风里雨里,我们绝没有二话!”

知道路恢是不识字,栾庆山也不勉强,把纸交到其他人手里。道:“一人智短,众人智长,事情还是要大家商量着做。罗苍,你把上面的字读给路恢听。” 罗苍识字也不多,一边问着旁边的薛雷,一边读给路恢。

把字纸看完,马唐道:“直娘贼,如此艰难岁月,还有这么的多有钱人!要我说,要么由近及远,要要么就由远及近,一家一家抢过去。一个月抢一家,能抢好几年呢!”

栾庆山道:“抢了一家,其他人家必然防范,那里有那种好事情?不要多想,快看哪家合适。”

几个人脑袋碰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好一会。

薛雷道:“寨主,太平县外的这一家冯员外,几代做着丝绸生意。现在太平县里,他儿子做着兵马都监,周围人人害怕,是个有钱人家。离我们又不远,不如去抢了他。”

栾庆山看了看,道:“这户人家确实合适,就是离我们近了些。住在这里,平时采买货物要到太平县去,抢了冯员外,那里的人家谁不认识我们?以后再去就不方便了。”

马唐道:“不抢太平县的冯员外,那就抢曲沃县的王员外。这家开着生药铺,又做着曲沃知县,钱也不少。”

栾庆山道:“你们要知道,翼城、曲沃、绛县、垣曲四县之地,是神山县姜敏的后方,一向由他管的。我们做生意不能去哪里,以免给神山县的军队造成麻烦。”

“这也不许,那也不行,还是由寨主来定吧!”罗苍好大不耐烦,把纸丢到栾庆山前面。

栾庆山道:“我的意见,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次大的,让晋州的人都知道我们!”

马唐道:“寨主的意思莫非是要去抢晋州附近?那里员外虽然多,晋州的金兵离得也近。”

栾庆山看着众人,沉声道:“晋州这里最有钱的是什么地方?”

马唐笑道:“自然是晋州城里了。可惜,城里面虽然有钱人实在多,我们抢了却没法逃出来。”

栾庆山摇了摇头。道:“错了,最有钱的不是晋州城里,而是城外的炼矾务。这处炼矾务,以前交给朝廷的钱一年就有五六十万贯。金军来了,他们不事生产,炼矾务就给了几个员外,每年收几万贯钱。你们说,这几个经营炼矾务的员外,有多少钱呢?”

几个人听了,被吓了一跳。道:“寨主真是好胃口!炼矾务就距晋州城几里路,可是虎口拔牙!”

栾庆山笑了笑。道:“我查探得清楚,最有钱的贺员外,并不住在晋州城里,而是在炼矾务不远有一处庄子,就叫贺家庄。那庄子有五六十户庄客,两三千亩地,汾水旁边,是个好地方啊。”

几个人听了,都不说话。过了很久,路恢才道:“我们初建寨子,就做这样一笔大买卖,好吗?”

栾庆山不说话,只是看着几人。

过了好一会,罗苍道:“直娘贼,做就要做大的!寨主说的没错,这一笔买卖做下来,晋州境内还有哪个不知道我们名字?从此之后,不是金军起大军,哪一个敢正眼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