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他已经分开了。”
秦舒宁平静叙述了这个事实。
“但徐将军……”
“顾修昀!”秦舒宁打断顾修昀的话,眸色淡淡看向他,“你今日是专程来打听这件事的?”
顾修昀神色一顿:“不是。”
他今日来找秦舒宁,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之前,因着秦舒宁和徐展旌之间的婚约,他错过了她。
这一次,顾修昀不想再错过秦舒宁了。
“秦舒宁,我有话想跟你说,我……”
顾修昀刚起了个话头,就被秦舒宁打断了:“我爹又让你来做说客了?”
“什么?”
“嫁人的事啊!”秦舒宁有些不高兴,“我都说跟他说多少次了,我现在不想这些事,他怎么还让你和舒予来当说客啊!”
顾修昀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秦舒宁又先一步道:“所以如果你想说的,跟这有关,你趁早别说了,我不想听。”
说完之后,秦舒宁赌气趴在廊椅上,只留给顾修昀一个后脑勺。
顾修昀那些未曾来得及宣之于口的情谊,就这样被秦舒宁堵了回来,卡在嗓子眼里。
水榭里寂静无声,只有纱幔被夏风拂动着。
秦舒宁趴在廊椅上,看着水塘里的荷花,用手背掩着唇角,悄悄打了个哈欠。
顾修昀看见后,便站起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好。”
秦舒宁转过头,目送着顾修昀离开后,才重新又懒懒趴回廊椅上。
她眼神清明,完全没有刚才的困倦。
说实话,之前秦舒宁从没想过,顾修昀会喜欢她。
原因无他——虽然他们是青梅竹马,但从前,顾修昀对她十分冷淡,且向来都是连名带姓叫她的。
后来顾修昀高中状元,更是在她与徐展旌成亲前就自请外放了,他们之间再重逢时,是在徐展旌战死后。
有一次,秦舒宁回秦家,在秦家遇见了顾修昀。
他们从前关系并不亲厚,所以秦舒宁只冲行了个颔首礼便打算离开的,却不想,顾修昀竟然主动叫住了她。
那时的顾修昀,已褪去了少年的稚气,眉眼变得沉稳起来,整个人也愈发显得难以接近。
顾修昀看着她,突兀问:“你是自愿为徐展旌守贞的吗?”
秦舒宁记得,自己当时愣了一下。
因为顾修昀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问她是自愿为徐展旌守贞的吗? 不过秦舒宁没多想,她点头,轻声道:“是。”
顾修昀听到她的答案后,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冷笑一声,拂袖离开。
之后,秦舒宁再未见过顾修昀。
只是偶尔出门时,能从百姓的议论中听到顾修昀的名字,说他如今深得陛下器重,又为百姓做了多少好事等等。
到最后,她为徐展旌守了一辈子的寡。
而顾修昀则仕途顺畅,步步高升,做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明明曾是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却是至死再未相见。
或许是重活一世的缘故,这辈子,秦舒宁在感情上,这才慢慢开窍。
她隐约察觉到,顾修昀似乎喜欢她。
从前她只是觉得似乎。
但先前,在撞上顾修昀看她的眼神时,秦舒宁便确定了。
从前那个对她冷淡有加的顾修昀,竟然真的喜欢她。
当时秦舒宁心里很慌。
所以在她猜到顾修昀要说什么时,先一步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小姐,您怎么了?”
金禾过来时,就见秦舒宁脸皱成了个包子。
“没事。”
秦舒宁趴在廊椅上,瓮声瓮气答话时,就感觉裙摆一紧。
垂眸,那只黑白相间的狗,又在咬她的裙摆。
秦舒宁叹了口气,将狗抱在怀里,不舍摸了摸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