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熙摇头:“没有了,就说这些,祖母问了几句,大师也不愿多说了。”
老夫人见缝插针:“我刚想跟你提,大师说明熙身子不好,最好在渔阳养几年,此次你们若回京,便将明熙留下,陪我几年吧。”
叶鸿文一字一句地记在心里,对老夫人的话没放在心上:“住哪都一样,明熙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了?”
叶明熙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她收回目光:“真的没有了。”
见问完了,饭也不吃了,只想着回书房将这些通通记下来,免得晚上忘了。
他起身:“那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像是感觉不到屋内凝滞的氛围,大步匆匆离去了。
叶明芷强……不了了!
她把筷子重重一拍:“太过分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看见叶明熙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在吃饭。
“明熙,你不难过吗?”
“父亲政务繁忙,没什么可难过。”
“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直白,不多留他一会?”
叶明熙一顿,开朗道:“祖母什么意思?”
老夫人叫她这样,不知是真傻还是藏拙,摇头:“吃饭吧。”
等到吃完,姐妹两告退。
早上起得早,明熙想回屋里补个觉。
正要与姐姐告别,叶明芷却猛然蹲下身抱住了她。
“……姐姐?”
叶明芷抱着她,眼泪落下:“明熙,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天子侧目,祸福难料,但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一定会替她挡着。
明熙清楚,是衍无一事让叶明芷担心,更是刚刚父亲的态度怕自己又像年幼一般自己偷偷回房中哭。
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拍拍她:“嗯,我相信姐姐。”
晚上,金鸪楼厢房。
叶鸿文磕磕绊绊地说着,额间汗如雨下,却不敢抬手去抹。
天子听完他的汇报,面无表情地把玩一只酒盏。
“没了?”
“……了。”
叶鸿文偷窥一眼天子面色,见看不出喜怒,斗胆补充:“可能,可能小女有福,被大师看中,帮她解了个签,臣听着,没什么特殊……”
“呵。” 一声冷笑,叶鸿文骤然噤声,不敢再多言。
“恩阳侯,你女儿爱吃鹅吗?”
“啊?”
叶鸿文错愕,以为自己没听清,抬头去望。
天子漫不经心道:“这金鸪楼身为渔阳第一酒楼,朕尝着也就这道卤水点飞鹅味道不错。”
他看向不明就里的叶鸿文:“明晚,带你女儿来陪朕用些。”
…………
叶鸿文吓得跪坐在地,汗水止不住地滑下:“陛下,小女,小女她……”
“都说她有福气,朕也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个妙人儿。”
天子抬眸望向叶鸿文,胸中烦躁不止,将手中酒盏砸向他额头:“带不来,你这官帽也别带了!”
砰。
上好的酒液倾洒,醇香蔓延,清澈一片的酒水中,倒映出捂着额头,一脸惊惶的叶鸿文。
“您说什么?!”
叶明芷也顾不得尊卑,拍案而起:“陛下要见明熙?”
“明熙才多大!不可以!这分明就是鸿门宴,有命去没命回了!”
他本就心烦意乱:“陛下要见,我能有办法!要我说你们好好待在家,非要去上什么香!”
他狠狠剜了叶明芷一眼:“净给我惹麻烦!”
“好了!”
老夫人怒喝道:“既然陛下执意要见,见便是了!”
一家人争吵,叶明熙始终安静地坐在原地,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