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政的候位,是最不值钱的,更不用提你家本就家底不足,纯靠祖上的老本勉强过活。”
明熙皱眉,脸上罕见地带了些怒气,任凭是谁,在听了此人对自家的贬低后都会生气,脾气再好的她也不例外。
“你到底想说什么?”
“慕箴给了你多少钱?”程兴一直蹲守在这里,蔚茗轩一见后他便对明熙念念不忘,势必要抢到手。
他大言不惭道:“无论他给多少,本公子都给双倍,不,三倍!”
为了找到她,程兴将叶家查了个底朝天,不受重视的从五品侯家姑娘罢了,折在他手里更贵重的身份又不是没有。
渔阳原先落魄,就是靠着慕家为首的一批商户发展起来,逐渐成为今日模样的。
可以说没有商户,就没有如今的渔阳,与汴京不同,在这里,只要有银子,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听闻叶明熙也来了青鹿书院后,程兴便一直暗自跟着,就是刘家那该死的姑娘跟的太紧,做什么二人都在一块,不然他早就得手了。
听闻这日他们骑射课,他又翘了课蹲在这,方才二人相拥的身影望在他眼里,妒忌早把他的理智都烧没了。
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说不准这二人什么都干过了。
程兴一边靠近她,一边想到慕家那小子,处处出尽了风头,就连这惊艳了整个渔阳的小娘子,也只跟慕箴熟稔。
新仇旧恨,让他眼底都赤红了。
“反正你都被慕箴玩过了吧?我不嫌弃你,你跟我,我……”
“胡言乱语,恶心至极,”明熙被气得说话都哆嗦,还是发狠地冲着程兴骂道,“满脑子脏东西!你这么清楚,也是被谁玩过了吗?”
侮辱她就算了,侮辱慕箴,这才是明熙最无法忍受的。
像月光湖泊一般澄澈美好的人,谁也不能玷污,也正是这份心,才让她有勇气怒斥。
“你……”程兴被她这句气疯了,三两步就要上前抓住她,“我不把你玩死,我就不姓程!”
他速度极快,力气又大,眼看着就要跑到自己眼前。
跑是肯定跑不掉的,就算是现在喊,慕箴也赶不过来。
明熙白了脸,慌不择路地就去拉尚在吃草的蹭蹭。
也不知是不是它也知道此刻情况危机,一拉便拉动了。
浑身都在抖,踩空了两下才成功踩上了马镫,磕磕绊绊地上马,再一抬眼,程兴已经到了跟前。
她没拿马鞭,只能用腿狠狠一夹马肚:“跑呀!蹭蹭,快跑!”
万一要是被程兴抓到,下场自己都不敢想,好在小马驹足够通人性,软软地叫了一声转头便往马场跑去。
再怎么跑,蹭蹭也不过是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小马驹,根本跑不了多快。
明熙被颠得厉害,又抓不稳手中的马绳,慌乱间回头望去,见程兴就追在身后,近到一伸手就能抓到她。
“啊——”
她一慌,心神乱了,整个人在马上摇摇晃晃,脚也在马镫里拧的她难受,感觉脚腕都要断了,咬咬牙还是没听慕箴的话,把脚拔了出来。
眼见马场越来越近,明熙一边害怕自己摔下去,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夫子救命啊——有坏人——!” 还没坚持到马场,蹭蹭一个大跳,直接把明熙顶得失去平衡,整个人往一边歪去。
因为没踩在脚蹬里,明熙便立刻翻了下去。
“啊——!”
“明熙!”
她听到有人赶来的声音,但她实在太害怕,没敢睁开眼,失重的恐怖让她心脏狂跳,但摔倒的痛意迟迟未来。
“没事吧?”
明熙睁开眼,才发觉自己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夹在怀里,他半跪在地上,一看便知是方才及时接住了自己。
她认出来人,是教骑射的卢山卢夫子。
一下子放下心来,明熙瞬间感觉委屈和害怕的情愫涌了上来,万一方才被程兴抓住了,万一没人及时赶来……
明熙抓着夫子的衣服,哇哇大哭:“夫子!有坏人!”
她哭得伤心极了,模样本就乖巧,加之卢山本就凶,少有学生愿意这般与他亲近。
明熙哭的这位五大三粗的夫子心都要碎了,他拍拍明熙的背:“你放心!夫子给你主持公道!”
程兴看到人都来了,卢山也来了,暗自愤恨,转身就要跑。
“呃、”
猝不及防,他被人踢中胸膛,来人踹的力气极大,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撞到树干上才停了下来。
程兴吐了一地的血,他恍惚抬头,望见慕箴利落地拍了拍衣服下摆,望过来那一眼,冷厉的吓人。
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被这发狠的一眼吓得浑身发冷,僵在了原地,他捂住痛狠了的胸口,只觉肋骨都像是被他那一脚踹断了几根。
不觉有些茫然。
不是说慕箴体弱多病,没几年好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