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见她双眼澄澈,忍不住上前,斑驳的手掌抚着她白净的小脸,她忍着眼泪:“你错在不应该瞒着我。”
“祖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应该告诉我的,明熙,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家人的意义就在于会时时刻刻地陪在你身边。”
周氏的眼泪落下,拐杖敲地的力气大了些,咚咚直响:“你到底把家人当什么?!”
说着说着,又喘不上气般坐在椅子上。
明熙见状,怕她又气急攻心,连忙膝行过去,靠在她膝头,又将祖母的手抓来蹭着自己的脸:“我当然没有孤身一人啊祖母。”
她的声音温和有力:“我有陪着我的朋友,也有照拂我的前辈,我这几日虽累,却一点也不辛苦。”
明熙直起身,望着祖母的泪眼:“您听孔嬷嬷说的了吗,我救了全渔阳的百姓,解决了疫病,如今外面人人都夸我呢,祖母,您别为我担心,您应该高兴才是啊。”
“孙女儿不再像在汴京时一样无助怯懦,我找到了自己想做的,能做的,需要做的事,明熙找到了前路和目标,您相信吗,我会成为像晋先生一样厉害的医师。”
周氏摸着孙女乖巧的脸,终归还是什么重话都舍不得说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今都结束了,我再生这些气又有什么用呢。” 将明熙拉起来,又心疼去摸她的膝盖:“跪疼了吗?”
“闻冬说你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吃些饭早些歇下吧。”
周氏望着她,语重心长:“医师这条路不好走,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明熙点头:“放心吧祖母,我都知道的。”
目送她离去后,周氏仍旧久久未动。
孔嬷嬷安慰她:“姑娘如今懂事了,老夫人以后也不能总是这么严厉地批评了。”
周氏摇头:“鸿文小时候不争气,训斥他习惯了,明熙不像他,确实不该这样。”
孔嬷嬷是年轻时就陪着周氏的老人了,闻言也想到了以前侯府鸡飞狗跳的日子,笑了:“少爷淘气也不听话,姑娘跟他一点儿不一样。”
“随她娘了,”周氏叹息,“以前听闻梅家姑娘身子差,太傅大人不许她念书,小姑娘夜里躲被窝里拿火折子也要看书,还险些将屋子烧了。”
想起这些,周氏兀自笑了笑:“娘两都是一样的倔脾气。”
回到自己熟悉的床,明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还是闻冬来喊她,才悠悠醒来。
“刘姑娘递了拜帖来,说是感谢你救了她弟弟,邀姑娘去金鸪楼吃饭呢。”
明熙迷蒙接过拜帖,发现今日吃饭的人还不少,还约在了金鸪楼,刘家清贫,只怕今日是真下了血本了。
她揉眼问:“我睡了多久了。”
“六个时辰了,”闻冬将帘子拉起,明熙看见外面天光大亮,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了,“老夫人看拜帖来了才让我们喊你的。”
明熙伸了个懒腰:“那洗漱吧,这几日都没好好梳头,头发都打结了。”
闻冬将水放好后,见人泡在水里了,蹲在一旁耐心柔和地给她整理头发。
出来后,就又是香喷喷白净净的明熙了。
到金鸪楼的时候,人都已经到齐了,刘家三人,玉杉,还有慕箴都坐着喝茶闲聊在。
明熙:“我迟了吗?”
“本就是请你的,有什么迟不迟的。”刘鸢给刘澍倒了杯茶,“去,敬你的恩人一杯。”
眼见刘澍真的神情认真地要对自己作揖,明熙吓得止住他动作:“哪有那么夸张,快别这样闹我了。”
接了他手中的茶盏喝了:“好了好了,我喝了你的茶,这就够了。”
知她脸皮薄,众人便也没说什么,明熙在慕箴身边坐下时,问他:“先生不是说要忌荤腥?你一会可不能吃多。”
“嗯,”慕箴给她夹了几个点心,“我看你们吃就行,不饿。”
提到晋修,刘鸢撑着脸:“我今儿还约了那个神医说一起吃饭呢,结果连面都没见上,小厮给我回的话。”
明熙了然:“他这人怕生,是这样的,你别在意。”
话刚说完,众人的眼神都过来了。
刘鸢:“你怎么知道?你们之前认识?” 明熙心想,她是不是真的藏不住任何事,怎么谁都这么说。
她只是摇头:“之前不是一起待过一阵吗,我问他他说的。”
玉杉也跟着道:“我还没见过呢,名声这样大的神医居然同我们差不多大,想想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明熙顺着话音看向了玉杉,许多时间不见,她消瘦了好多,面色看着比大病一场的刘澍还要差。
她担忧地上前,替玉杉诊了脉,没发现什么问题:“怎么脸色这样差?你哪里还不舒服吗?”
玉杉苦笑摇头:“还不是前几日刘澍生病,我照顾了几日,熬夜将气色熬差了吧。”
刘鸢闻言冲着刘澍发火:“我让你将府中的补品带给玉杉,你带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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