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佳梅一直希望他有更多的朋友,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后,他唯一熟悉的同学只有关明宇。就这一段友谊,还是关明宇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才展开的。
说起来,缠着他的人又多了一个。
不过缠人的方式,与众不同。
邹翔已经醒了,发现言野肩膀上挂着包,忙伸手抓住他,跟亲戚来串门后不舍得人走的小孩儿似的。
言野瞥了他一眼,对黄佳梅说:“也行。”
挂了电话,他把体温计甩了甩,重新扔给邹翔:“再量一次。”
邹翔捏着体温计没动。
言野:“量完滚进你卧室睡觉,我今晚在你这儿歇,睡沙发。”
邹翔眼睛瞬间亮了,马上把体温计夹在胳肢窝处。等时间到了,言野对着光看了看,37.8度,在退烧了。
邹翔把被子抱回床上,又把卧室地上那件带血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然后就盯着浴室的门发呆。
毛玻璃上除了水雾什么都看不到,门突然开了,言野穿着他的睡衣,带着一身水汽钻了出来。
言野穿着他的衣服。
他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邹翔,被子呢。”言野站在客厅问。
“家里只有一床被子,我们一起睡。”邹翔回答得波澜不惊。
言野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这人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他洗完澡后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时说。
言野还是没骨气地挤上床,盖好被子。他睡在左边,邹翔睡右边,两人中间隔了一条楚汉分界线。
楚汉分界线是言野要求的,邹翔完全没当回事。
言野不可思议地回忆着自己与邹翔的关系发展史,短短几天居然发展到一张床上了,虽然有各方面原因促成,但总的来说放在他身上实属有些意外。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刚才在沙发上睡了太久,现在反而没法很快入睡。言野听到客厅里的秒钟在啪嗒啪嗒地走,窗外每隔几十秒会有一辆车经过。
“关于李盛,你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傻着太尴尬,他开始找话。
“没怎么想,就这样吧。”邹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觉得你又不是打不过他。”言野问,“你在装什么柔弱,卧薪尝胆吗?”
邹翔突然笑起来,笑得很夸张,言野吓了一跳,往他那边看了一眼,月光下能看到他眼角有水珠子滑落。
“挺好的。”邹翔说。
“什么挺好的?”言野没听懂。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音,言野伸手拍了一下邹翔,手腕突然被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