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泽侧过身来,抬起一条胳膊撑起脑袋,掀起眼皮散漫的看着她,“你又连名带姓的叫我,不是当初哄我给你看看时,又是叫……”
他有点说不出口,廖杉当时又是叫他“宝宝”,又是叫“Дooгon(亲爱的)”、“пaehь(男朋友)”、“哥哥”的。
王川泽发现了,廖杉只有忽悠人的时候嘴能甜些,其他时候都直接的像画图的那竹尺似的。
廖杉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辫,“不连名带姓叫你,那叫你什么?川泽、泽,呕——”
王川泽立刻紧张的像弹射座椅一样弹起来,坐直身子。
“没事,”廖杉抬手示意他别紧张,“我就是被我自己恶心到了。”
王川泽:……
廖杉还抬起胳膊,把袖子撸上去,看了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川泽把落到腰腹上的被子掀开,也起床穿衣服,他装作随口说了一句似的,“我和你二哥同岁的,你也可以叫我哥哥的。”
“川泽哥,”廖杉试探的叫了一声,不等王川泽脸热,就听她又呕了一声,“好恶心。”
“泽哥,”廖杉忍不住又一声,“呕。”
王川泽:……
廖杉缓过那股恶心劲儿后,看着他忍不住说,“王川泽,你今天真肉麻。”
王川泽放弃,他穿好衣服站起来,“算了,你还是叫我大名吧。”
廖杉满意了,除了真觉得这么叫肉麻以外,她心想,真要算起来,加上现代时的年龄,她要比王川泽大一轮了。
叫什么哥哥,臭弟弟。
早上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两人去飞机厂吃过早饭后,便来到研究所工作。
这两个月都在重新改方案,时间已经转到1964年,赶在过年前,轰炸机的初步设计方案基本出来了。
经过众人的努力,机组成员从原本的五人减至三人,只留下正、副驾驶以及武器控制师,三人都能实现向上弹射逃生。但人数的减少对飞行员的要求更高了,三个人要完成原本五个人的工作,对飞机的要求也更高了,必须更加简化操纵,座舱、飞机结构也相对应的进行了调整。
白天把方案最后一些资料汇总完,等比缩小的模型机也组装好,将这些全部打包好,只待第二天一早过来拿。
廖杉去尾翼车间找到廖爱党,他也正准备下班。
“今儿下班这么早啊?”廖爱党意外的挑眉,摘下手上的手套。
“明天我和王川泽还有其他几个同事要一起去北市开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说不定赶不上你下周走。”廖杉说着,从身上掏出两个信封,“这些粮票和钱是我和他给家里的,一份给咱爹娘,一份给娟婶子。”
不像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不能随意联系家人,飞机厂的职工虽说也要遵守保密条例,不能随意外出,但平时也可以给家里写信,经过审批可以休假返乡探亲。
廖爱党就是得到了一周的时间可以返乡过年,顺便年后接上媳妇、孩子们一起回来,他媳妇李易安已经被允许调来飞机厂旁边医院工作了。
廖爱党只从廖杉手里抽走了一个信封,“这个我给娟婶子,咱爹娘的有我给他们。”
廖杉都塞给他,“你给那是你的事。”
廖爱党无奈一笑,只能都收下,又问了一句,“那你和王川泽的事,能和家里讲吗?”
“可以,”廖杉点点头,“但让他们自己心里知道就行,别和外人讲。”
“行,我知道了。你是要去北市?”廖二哥想了一下,又遗憾地说,“这个时间,估计胜利已经放寒假回家了,不然你过去还能见到他。” 廖杉闻言也有些遗憾,但还是说道,“我过去说不定也没什么时间能去见他。”
和二哥一起离开了飞机厂,廖杉回到家时,王川泽刚刚做好饭,锅里腾腾升起的热气熏得他眼镜上起了一层白雾,他扭头,虽然看不清楚,但仍模模糊糊的寻到她的身影,“你回来的刚好,快去洗手,要吃饭了。”
早上没吃到的炒菜,晚上拉灯后也吃到了。
“再来一次行吗?”王川泽声音低哑,低头去亲廖杉脖子上的那颗小痣,轻轻的吸了一下。
廖杉喘着气,还处在晃神状态,这事对她来说太刺激了点,每次都感觉小死过去。
“求你了,”王川泽又亲了亲她发热的脸庞,“从明天开始咱俩又不能这么亲近了,就再一次,做完我们就睡了……”
廖杉耐不住他,只好点了点头。
按在腰间的手掌立刻迫不及待的向下一压,廖杉立刻闷哼一声,蹙眉,有被撑到,挥手拍到他的胳膊上,“你能不能慢点,一下子进去太深了……”
王川泽往外退了退,“对不起。”
第二天,廖杉、王川泽和郑子昂三人登上去北市的绿皮火车,张国光因为他媳妇何月华可能最近就要生了,两人在这边也没什么亲戚,王川泽便把他负责的那部分内容揽过来,没让张国光来;教练机组冯研农、赵伟和何为也来了,他们也需要汇报项目的设计方案,除此之外,随行的还有三个警卫员,负责保障他们几人此行的安全。
把介绍信妥善的收到丝绵大衣内口袋里,廖杉抬头看向车厢内的情景。
穿着制服的乘务员扯着嗓子喊着,“都别挤啊,大家找位置坐下,东西都自己看好啊……”
王川泽把行李箱子塞到头顶的行李架上,坐到廖杉旁边,装了资料和飞机模型的箱子放到腿上,一个年轻的警卫员挨着他坐在靠近过道的最外面。
坐在对面的郑子昂看着他们两人,突然想起之前一次坐火车的经历,“廖杉,有个事你一定不知道。”
廖杉疑惑,“什么事?”
“就是之前巴浦林诺夫教授带着我们去喀山飞机厂那次,我们不是坐红箭号火车去列宁格勒吗,要坐一晚上,大家都在迷迷糊糊打盹。”郑子昂忍不住吐苦水,“谁知道到半夜,原本坐在车厢里的王川泽不见了,变成了班上的卓娅。”
他横了王川泽一眼,“你是不是换去和廖杉一块儿坐了?”
王川泽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坐在郑子昂旁边的何为低头憋笑,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老郑你当时是不是要被吓死了?”
“那当然,苏联女孩太热情了,大家都唯恐不及,躲都来不及,还被老王不声不响换过来了一个,”郑子昂夸张的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当时我和老张,还有胡俊明吓得后半夜都没敢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