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楹说得也不无道理,戚敛稍加思忖后道:“也罢——”
闻楹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不等戚敛说完,她已拉住她的手,朝床的方向走去:
“师姐白日里辛苦了,该同我一起好生歇息才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就算少修炼一晚上也不碍事。”
少女掌心软得像棉花,与戚敛布满剑茧的手掌浑然不同。
戚敛有刹那晃神,已被闻楹带到床边。
闻楹强行拉着她躺下:“师姐今夜定要好生歇息,不准半夜起来修炼,不然……”
闻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什么威胁的话语。
“我知道了。”
戚敛轻声开口,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她柔软掌心抽.出。
她喉头动了动,闭上双眼。
闻楹唇角翘起,没想到戚敛竟然这样好哄。
她这一日累得够呛,也跟着闭上了眼,挨着戚敛入睡。
少女在睡梦中越靠越近,直至将脸埋到她的肩头。
被压到的左肩伤处隐隐作痛,向来浅眠的戚敛睁开眼。
她应该将闻楹推开的。
可是……她竟贪恋这样的温暖。
自从娘亲去世后,戚敛便不曾感受过的,独属于人间的温暖。
戚敛原本微蹙的眉头舒展开,任由闻楹继续靠在伤处。
许是这般,她更能感受到自己在世间的存在。
即便是痛感,也好过十年如一日的虚无。
.
翌日天不亮,戚敛已醒过来。
睡梦中的闻楹浑然不觉,戚敛悄然起身后,她粉白的脸庞落到枕上,呼吸均匀起伏着。
闻楹一觉睡到午后,才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瞧见戚敛在靠窗的榻上静坐养息。
闻楹这般躺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起身披上狐裘到外头去了。
不一会儿,她折返回屋,站在戚敛身前,语气中难掩兴奋:“师姐?”
戚敛睁开眼,看见少女双眼亮晶晶的,鼻尖被冻得通红。
不等她开口,闻楹已献宝般将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师姐你看,可认得这两个雪人哪个是你,哪个是我。”
在她被冻得通红的手中,是两个白雪捏成的小雪人。
戚敛定睛一瞧,只觉得它们并无什么不同。
再细看去,其中一只雪人略高半寸,用珊瑚枝做成的手上,挂着一柄银叶子剪成的长剑。
另一只雪人并没有佩剑,用水晶点缀的眼珠子又亮又圆。
只能说是……颇有童趣。
面前的少女却浑然不觉得自己有多幼稚,黑白分明的眼看着戚敛,等着她来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