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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夏末的时候,二人经过容州边境,进入了东集的地界。
这两年边疆互市发展的极为迅猛,东集边疆也有很多中衢人做生意,几年前来的时候游照仪还需要请人为自己转述东集话或是带自己游玩,但如今来竟也不大需要了。
于是游照仪照旧是寻了一日清晨,带宣峋与去往了旧年她观赏日出之地。
那处断崖与记忆中相差不大,脚下仍旧是那片广袤宏大的海,于崖上便能听见海浪拍打的巨大潮声,似乎都能感觉到丝丝震颤。
见日升还要几时,她便与宣峋与并肩而坐,看着他也好似被震到的表情,轻声开口道:“我当年在瞧见此情此景的时候,便觉得人真是渺小,细如芥子淡若微尘,什么生前事身后名,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宣峋与沉默了几息,道:“那灼灼,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游照仪道:“嗯?什么。”
宣峋与伸手与她十指相扣,看着面前广袤无垠的大海,道:“我想得是,能在你身边真好。”
闻言,游照仪一时失语,好半晌才唤道:“阿峋……”
宣峋与朝她笑了笑,眼睛里的爱意似乎要溢出来,再次重复道:“能在你身边真好。”
诚然,人的一生渺小如微尘,可他从未期待过什么改换天地之力,也不追逐飘渺虚幻名垂千古,此情此景之下,他只是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付出所有走到了今天,还能这样安安稳稳地待在她身边。
广阔天地或许很好,但他只想待在他的红尘俗世里。
游照仪顿了顿,笑叹出声,但没再说什么,只倾身爱惜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将对方揽在自己怀里,与他一起欣赏此番人间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