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诺眼角带着晕红的印记,是酒气上脑的结果,脑子还算是清晰。站在婚房的门前,甄诺不停地朝着空气吸气吐气,将口腔之中的酒气散发出去。
方柳看着有些不解,这都在门前站了多久了啊......
上前问道:“大人,夜深了,怎么还不进去?”
“她不喜欢酒味。”
方柳无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甄诺走到院中,石桌上面摆了一个茶壶,直接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子。凉透了的水进入喉咙,甄诺脑子更加清醒了一些。又灌了自己两大杯水,在手心哈了一口气,确定了没有酒味,甄诺才重新走到了门前。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甄诺这才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面点着红烛,气氛颇为暧昧。甄诺心砰砰地跳得厉害,好像都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所有人都只知道自己是苏大人带回来当学生教导的人,却没有人知道自己早早便对苏佩有了企图......
撩开外室与内室之间间隔的一层珠帘,甄诺首先便看见了站在一边拿着托盘的折叶,小姑娘一脸尴尬的笑容,随后就看见了床上坐得直板板的苏佩。 红艳艳的婚房之中只有苏佩穿着一身麻衣,甄诺眼中的光暗了暗,迫使自己扬起了一个体面的笑容。
托盘之中还放着喜秤,对上没有盖头的苏佩,似乎没有一点用处。甄诺朝着折叶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轻声道:“下去吧......”
折叶如蒙大赦,立刻将喜秤放在了桌上,自己快步走了出去,将门阖得严严实实的。
甄诺没有直接走近,站在苏佩的两步之外,小心地问道:“饿了吗?”
“......”
“渴了吗?”
甄诺收到了一记眼刀,强挤的笑容变成了讪讪的笑。甄诺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放在了桌上,黑发上面只有一根朴素的桃木簪子,是在花山书院读书的时候,策论拿了第一名,苏佩从街市上面花了五文钱买了送给自己的,一戴便是五年......
苏佩唇角下弯,神色冷漠到了极点,眼底的冰冷将这房中红绸带来的暖意尽数剥离。
甄诺吹灭了外头的红烛,只留下了桌上的一对。阿爷说过,成亲的时候房间里面的这一对龙凤红烛一定要燃尽才能吉祥,新人才会受到老天的祝福。
苏佩只觉得自己浑身没劲,眼皮子止不住的打架,就连说话的劲头都没有,只能强撑着自己的精神保持着一个坐着的状态。定是进房间之后喝的那杯茶水有问题。
定是甄诺这个伪君子。
苏佩狠狠地握紧自己的手心,将自己的指甲刺进自己的掌心之中,用痛觉来唤醒一点自己的意识。苏佩双手撑着床边,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