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顾喻挤好牙膏,从镜子里看任北,“你也在这洗。”
任北顾左右而言他,眼睛不敢看顾喻:“……崩崩叫我。”
“它在睡觉。”
“……哦。”
任北僵硬地离顾喻一米远站着,边刷牙边默背《老人与海》英文原著,要顽强,要冷静,要……
顾喻擦完脸,头脑清醒下来余光不可避免地看见了任北的状况,嘴角一咧,恶劣道:“哟,精神不错啊,一早晨满脑子什么呢?”
“咳咳咳……”任北一口牙膏咽了下去,呛得眼睛都红了,“没咳咳咳咳有……”
“你没有?”顾喻眉毛一挑,“你是太监?”
“……不是,”任北耳根通红,短短的发茬遮不住红透的脖子,“就,早上,都这样……”
“哦,也是,”顾喻打了个哈欠,坦坦荡荡,“我也这样。”
任北被欺负了个大红脸也不生气,还在内心崇拜:同桌真厉害,都不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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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喻吃了早饭就走了,任北像个丈夫即将远游的妻子,依依不舍地给顾喻装了一大堆零食小吃,嘴巴开了又合,欲言又止地想让顾喻再待一会儿,被无情拒绝了。
下压的嘴角让寸头都委屈了起来,像个被始乱终弃的糟糠之妻。
顾喻一边好笑地揶揄任北,一边看着任北操作熟练地打包东西。
在任北要把一盘酱肘子往打包盒里装的前一秒顾喻拦住了他,嗤了一声后rua了一把任北扎手的寸头,看都没看一眼那一堆任北辛苦装上的东西,只拿了一袋花生粘带走了。
要是别人肯定会生气这人怎么这么过分,任北不觉得,他很满足。
收了东西就单方面是他的人了。
北哥是个机智的计划通。
任北把人一路送到了小区外,在顾喻上出租车的时候强忍住跟着上车的冲动挥了挥手,一直目送着出租车看不见影子才转身回家。
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任北一动不想动。明明之前也会觉得房子很空,周围很冷,现在那种感觉像是增强数倍后卷土重来了,心里闷闷的,一口气卡在胸口,难受又恶心。
本来可以承受的,在顾喻出现之前。
任北丧的一批,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那头背景音依旧乱糟糟的:“喂?我亲爱的哥哥?”
任北声音很慢:“……嗯。”
尤严一级警报:“我去的你搁哪呢哥?”
任北扫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更丧了:“家。”
尤严:“A市那个?”
“嗯。”
怕尤严直接打车找过来,任北补充:“吃药了。”
尤严瞬间抬高嗓门:“大夫是怎么说的!吃药不是万能的!真的觉得控制不住了难受了还是得去医院!任北你是不是又忘了!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