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冬天其实也不冷啊,有顾喻的地方,都不冷。
……
路程有些远,任北在车上靠着顾喻昏昏欲睡,耳边只有汽车行驶发出的闷闷的嗡嗡声。
“哎小兄弟,到了,五十八块钱,您转账还是现金?”
开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司机才停车,顾喻转了账,拉着任北下了车。
任北刚拉开车门就被一阵混着雪沫的大风糊了一脸,顿时精神了。
抬头是一片荒凉,褪色的建筑物被风霜和时间消磨得只剩下残垣断壁。
像是老旧的开发区,被繁华的城市人所遗忘,在风雪里摇摇欲坠。
要不是顾喻带他来,任北都很难想象A市会有这种地方。
“这是A市的郊区,前十几年繁华过一段时间,后来没落了就没什么人来了。”
顾喻帮他掖好衣服,又把帽子给他戴上,手套套上,带孩子似的。
“前面不远有一个冰场,我以前来过几次,挺好玩儿的。”
任北自发自觉地把手揣到他兜里,不一会儿鼻尖就冻红了:“同桌你会滑冰?”
“不会,”顾喻乐了,帮他把羽绒服帽子也扣上了,“屁都不会,每次来都是心情不好,生气对象都是我妈,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就来这发泄。”
他摸了摸任北的鼻子,皱眉:“你口罩呢?”
出门的时候还老实戴着呢,半个小时的功夫,整丢了?
任北左右兜里翻了翻,摸了摸帽子:“好像丢了。”
“同桌我不冷,”任北伸出脑袋和他碰了碰额头,“你接着说,我听。”
顾喻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往前走,语气是和内容截然相反的轻松。
“我生我妈气,原因太多记不清了,气急眼了自己消化不了,就来这。站在冰场上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敌人变成了脚下的一整块冰,我们两个对打,我还输的彻彻底底。”
说到这顾喻笑了,偏头看向他:“你能想象你酷炫狂拽的男朋友一个人包下整个冰场然后在上面站都站不稳气的拿手锤冰的沙雕样儿么?”
任北愣了一下,脑海中小时候的顾喻绷着脸坐在冰上边哭边锤的样子一晃而过,没忍住大逆不道地笑了出来,赶紧捂住嘴。
偏头却看见顾喻乐的比他还欢,这股劲儿就跟脱缰野马似的止不住了。
笑起来没完,只能磕磕绊绊地说:“有点……能。”
顾喻看着他不说话,他也回看过去,五秒后,两个人爆发出了更大的笑声,互相拍着后背想停止这个没比锤冰强的沙雕行为却屁用没有,笑得中奖了似的。
半晌,还是任北先缓过来,依旧笑着但微弱的行动力健在,换成他拉着顾喻走。
他能看出这里曾经繁华过,但更明显的是衰落。
根本没有一条正儿八经的路,都是那种碎石子一片一片地铺着,零星还有不少碎砖块,凹凸不平,隔一段雪上加霜地有一个下坡。
他们这种笑抽了的状态走两步就得互相搀扶一下,防止把他们这两张帅比脸摔破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