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韵流淌不停,如潺潺泉水,如天籁呦鸣,要人沉迷痴醉。
窗外雨势愈发浩大。
毛非的和声拔高两度,似乎是唱得累了,声音哑着,更添一丝诱惑。
庄周贴心道:“乖宝,要歇一歇么?”
毛非呜呜低吟,魂魄早已在美妙的乐章中飘到云霄,听不清庄周的呢喃。
他甚至蜷起脚尖,仿佛芭蕾舞者,在激烈高昂的曲调中扭动起腰肢,犹如置身大雨之中,跳一支意乱情迷的舞。
舞动人,歌动听,庄周为他迷失心神。
他叹慰地与他脸颊相贴,与他深深亲吻。
夜半,交响乐终章落幕,该睡了。
花旦和小生偷偷摸摸、狗狗祟祟地潜伏进卧室。
在沙发边端坐几分钟,瞧见大床里的两人仍没动静,遂放心大胆地先后蹦上床,猫步踩得精准,直击毛非酸成柠檬果的要害,痛得他从沉睡中惊醒,可又迷迷糊糊地张不开嗓子叫唤。
好歹只是路过,小生又漫步到枕头边,带领花旦一起化身侦探,在毛非的脸蛋和头发上到处轻嗅。
隐隐有些痒,毛非身心乏力且舒坦,连眼皮都不乐意掀,只心想,闻吧闻吧,别再踩我就行,再一转瞬,还以为会重新沉入睡梦,不料已经是天光大亮的早晨了。
庄周在厨房做早餐,两只猫优雅地在窗前洗脸梳毛。
毛非关掉闹钟,揉揉眼,伸懒腰,感叹睡觉时时间过得可真快。
他趿拉着拖鞋来到餐厅,被煎培根的香味牵着鼻子走,直到撞上庄周的后背才停下来,他张开手抱到他腰上去,一大早就撒娇:“庄周。”
庄周轻笑着应他一声,他又叫:“老公。”
昨晚没少叫。
不仅如此,还针对“疼不疼人”这个问题展开了纠结又深刻的讨论。
问:疼么?
答:疼。
问:那我轻些?
答:不,不要,就这样。
问:不是说疼?
答:不疼。
问:哦?我不疼人?
答:疼。
一词多义,博大精深,害得毛非好苦。
培根夹出来放到面包片上,再磕两个鸡蛋下锅。
庄周转过身,看他这次乖乖穿着睡袍,奖励一般把他抱起来朝卫生间走:“睡得好么?”
“嗯,但是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我变成一棵柠檬树,全身上下唯一能结果的地方就是那里,花旦和小生就不停地摘我果子,我又酸又痛,可我是棵树啊,我没法动也没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