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提供了监控录像,此时正一边翻看采购账本合计损失,一边旁听民警批评教育闹事者。
此两名闹事者已经消停,手铐有神奇效力,铐上的那一刻就把野兽变成木头人。
姜以勉鼻青脸肿地垂着脑袋,毛非比起他形容更要狼狈一些,被泼的咖啡不仅弄脏了他的浅蓝色条纹衫,还把他头发也糟成了麻雀窝。
民警喝一口茶,说:“你们俩---互相道个歉。”
没人吭声。
民警“嘿”地笑道:“是还不服气啊,还是拉不下面子啊?那会儿也是,要送你们去医院,死活不去,让你们叫朋友或家属来,死活不叫。”
大叔拿签字笔帽点点桌面:“是不是我让你们俩知错就改,你们也死活不听?”
毛非抬起脸,目光诚恳地望着他道:“听。”
姜以勉照搬道:“再不敢了。”
民警见多了这种嘴上乖巧的,虽说乖巧,但认错态度确实不错,他们乐意和解,他们也乐得少拘留两个。
他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两支笔和两本信纸:“一人三千字检讨。”
再问问经理:“合计完了没有?”
经理把明细一总:“鱼缸,观赏鱼,茶壶水杯,还有耽误营业的损失,共计两万两千元整。”
姜以勉自知理亏,他先动的手,他用茶壶砸碎的鱼缸,毛非全程靠拳头输出,所以这笔赔偿只落得他一个人头上。
手机被摔坏了,姜以勉申请使用VISA卡。
民警“嗯”一声,冲着桌上暂且收缴上来的两个挎包努努嘴:“用吧。”
又拿出钥匙招呼道:“过来,先给你们俩把手铐解了。”
墙上的圆挂钟没有秒针,剩下的两根指针形成了一个直角。
一点四十五了。
毛非茫然无措,听批评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走神。
在想庄周,想好多好多,想自己要挨揍了,可是落下的巴掌会变成疼惜的揉揉吧,也想自己没有后悔此次的一意孤行,狼狈归狼狈,可是好歹算出了一口恶气。
毛非小声道:“请问,我可以看看我的手机吗?”
民警大叔催他把笔和纸拿走:“看完赶紧写,别玩手机,当心再给你没收了。”
当初在咖啡厅里上二楼时,毛非特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就为专心应对姜以勉,以便见招拆招。
但是现在他面对着满屏幕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再一次傻透了。
捧着发烫的手机,几乎只是眨了一下眼,屏幕就被来电界面霸占,来电人显示“占姚姐”。
毛非心跳加速,怕得都不敢接,他顶着酸楚的鼻尖滑动手指,随后嗡声道:“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