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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杨都惊了,下意识听话地抬起了手,任凭邓诺给他拉上了拉链。微凉带着湿意的手指触碰到同样湿漉漉的肌肤,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冷啊?”邓诺一溜给他拉链拉到顶,直截了当地护住了他整个脖子,便见失去了脖子的秦杨摇摇头,约等于没发出声音地嗫嚅了一声“没”。

    “冷还脱个精光,可把你给能的。”邓诺拍拍他的包裹,秦杨立时警惕地收了收手,他失笑:“我还能抢你东西不成,明天记得把衣服还我。”

    说罢,亮眼的路灯笼罩在两人的头顶,秦杨脚向右迈,邓诺朝左。

    “走了,明天见,学弟!”邓诺朝他挥挥手,背影在路灯的拉扯下变得很长很长。水汽弥漫上来,秦杨忍不住眯起眼睛望着邓诺的背影。

    雨还在下,不知是不是雨打湿了外面这件不属于自己的、宽大的衣服的缘故,总觉得有点儿奇怪。

    莫名其妙的那种。

    以至于明明是相同布料的校服,秦杨觉得很不舒坦,好像每一寸布料都和他的皮肤接触的太近了,因此每一寸的存在感都极为强烈。

    秦杨强忍住脱下衣服在地上踩两脚的冲动,忍辱负重地佝着身子在马路边打车。

    这周是秦杨他们班值周,一整周都由他们班负责早晚自习人数清点、眼保健操情况抽查以及卫生检查,大多数情况下不同的岗会有好几个人来查,但每个岗来检查的人基本上固定。

    不过邓诺今天早自习并没有等到某个应当来查早自习顺便还衣服的学弟。

    临时代秦杨查早自习的学妹说新同学还没来,早上眼保健操时邓诺逮了个检查的学弟询问有关秦杨的情况,学弟说秦杨一早上没来,疑似旷课,据说老师们尝试联系他家里人也没联系上。

    邓诺转了一早上笔,有点儿心不在焉,老师问了他好几个问题也没怎么认真答。

    直到午餐前,他照例提前五分钟溜号去食堂吃饭,才在上次同样的路标下见到秦杨。

    秦杨没穿校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邓诺觉得自己能认出他来全凭自己与自家衣服之间的心灵感应。

    “这好像不是去高二教学楼的必经之路。”邓诺走到路标下,垂眸看了眼秦杨怀里印着“中国农业银行”字样的袋子,从上面可以看到里面一点露出的黑色,“专门在这儿等我?”

    秦杨顺着他视线,把袋子递给他。邓诺用小拇指勾住了挂绳,秦杨却没撒手,像是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一般,闷闷地从口罩里蹦出两个声音微弱的字:“谢谢。”

    邓诺挑高了手指,把袋子从他手里钓过来,“就这样啊,衣服借你挡雨应该都湿了吧?”

    “我有洗过,”秦杨忍不住插嘴,声音仍旧低低的,像是懒得搭理人,“但不是很干,你再晒一会。”

    “那你早上没来,是为了给我洗衣服、晒衣服?”邓诺微微低头与他平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