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见他出来的声音,小山包挪了挪,掀开被子一角,露出那张床上的第二只枕头。
意思很明显了,他的被子被恶意霸占了。不过霸道的人还算有良心,顺便把他枕头也一块儿挪了窝。
邓诺会意一笑。
趿拉着拖鞋,脚步声逐渐靠近。
秦杨捏着衣角闭上了眼睛。
最终脚步声在身侧停下。
小山包十分懂事地往另一边滚了滚,露出一后背对着人。
“你这是在干什么?”话虽这么说,邓诺仍是十分上道地主动上了床。
秦杨闷在被窝里没说话,耳根随着热气的靠近莫名其妙地泛起了粉红。
“一床被子冷。”他嗡嗡说。
“这床不太大,一起睡我怕会挤。”邓诺靠在床头,关了顶灯,开了一盏小夜灯。
秦杨生怕他因为床小带着被子跑了,难得紧张道:“不会,我拿你尺子量过了,这不是标准的一米五单人床,它会稍微大点儿的。”
邓诺没说话。
秦杨没忍住,翻了个身脸对着他,继续解释:“我睡相还不错,不会把你踢下去的。”
邓诺垂眸,对上了一双从未出现过的无比真诚的视线。
“真的,两床被子温暖,挤一点,更热。”诚恳补充。
邓诺捧着一本试题卷,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温声道:“我又没说要走,怕什么。”
秦杨哑然。确实,如果邓诺不愿意,他一开始就不会上来。
他讷讷道:“你不是……洁癖的吗。”
“你不是也洁癖?”邓诺反问。
秦杨噎住:“我又不是那种洁癖,我就是,就……”
“那挺巧,我也不是那种洁癖。”邓诺合上试卷放在床头柜上,笑道,“我想咱俩估计是同一种洁癖,所以抵消了。”
同一种吗?
都不愿意与不熟悉的人太过亲密。
不愿意与不熟悉的人共同就餐。
不愿意别人接触自己的私人领域。
不愿意别人了解自己太多的事。
除了最后一样,前面几个,他们似乎都做过了。
秦杨忽然记起来,那一次他俩一起去吃生煎,自己好像忘了拒绝来自邓诺的生煎。那么他和邓诺,是不是也能算是非常熟悉的朋友了?
突如其来的认知让秦杨莫名地高兴起来。
邓诺把小灯也关了,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漆黑的眼珠在黑暗中睁的滴溜大。“我感觉我不太制热。”秦杨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小声道。
邓诺言简意赅:“冷就过来。”
床本来就不太大,秦杨心安理得地滚了过去。
和邓诺手臂贴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