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祂们本就是一体?
她得在蛇戒眼皮子底下传达这个消息,又不引起蛇戒和石漫两方的怀疑。
孔知晚抓住了石漫未收回的指尖,对着轻吹了一口气,缓缓的细风钻进石漫的掌心,爬过她熟悉的每一条纹路,她又打开石漫的掌心,温柔着凝实着其上的空空荡荡。
“妖鬼散尽没有尸体,就像一阵不留行踪的风,向家封死了昆仑蛇的嘴,那蛇也就不存在了,只是他们扯走了身子,却没能得到最想要的头——你看到窗外祂的头了吗?”
“照你这么说,祂的因果就在祂的头里,窗外那位也被砍过头?”石漫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操纵着无形的血傀儡逐渐靠近,逼近孔知晚的身边。
孔知晚的笑没有瑕疵:“否则祂怎么会在此沉睡呢?”
她听到蛇戒里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神之道没落,万物归一,只留下一个神,是此间最后之神,祂是亵渎了神明、异端而来不灭的妖鬼,此处只是祂神识中的一部分,但一旦部分醒了,整体就会步入苏醒的灾难之中。”
话音刚落,像为了应和祂的话,不断被血色蛛丝缠绕的蛇像,剥落出越来越多的蛇身,而每个半人大的鳞片里,鼓动着一张张人脸,像被装进了一个皮鼓里,冲撞着露出了五官的轮廓。
“那是老师和学生们的命数——这所学校已经建成很多年了。”
七十多年漫长的建校史里,有多少孩子和老师,在怀抱的热情与志向之中,不知情地被剥夺了本该拥有的路? 她最后叹道:“都注视着光明,谁会在意影子呢?”
同时,血傀儡融化,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封咒,加注在血傀儡的双咒令之上,将孔知晚和李临杰锁住,石漫从窗口向后一倒,直接栽了下去,细丝一荡,稳稳落到了蛇身之上。
她单膝俯身,摸了摸裸露的蛇皮,竟然感受到了温度。
孔知晚被封在血蟾蜍里,她站在窗台,声音空旷地传遍晦暗的空间:“祂不只一个头。”
血线在蛇像迷宫之中,又拉扯缠绕出另一个迷宫,供石漫抄近道,她一路直上,于是在本来死寂般的默世中感受着逆行的寒风,不知道多久之后,她果然看到了所谓的“头”。
不断纠缠的蛇身迷宫向上,到了终点,毛线球捋完了,钻出九个向外翻的狰狞蛇头,姿态各异,大张的嘴吐出细长信子,像炸开的花,转动着有一圈,又像扭曲的命运之轮。
明明一动不动,却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卷入巨口,只蜕出一层壳来。
“九个头,昆仑……相柳?”石漫凝重地吹了声口哨,九条血线锁紧九条蛇头,朱砂血传来缓慢的悸动感,好像什么要冒头了,“的确是大妖鬼,你对家有点强啊。”
“像压缩封咒那样,压缩杀咒进血线,有朱砂血在,虽然损耗会很大,但只有你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