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当着林鸠的面,他也一定会这么做,以此来教育林鸠孰是孰非。
可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更不会怕死。
邢嫒抬起手,用力挥去。
还未落下,便被林鸠抓住了手腕。
手被翻了个面,林鸠轻揉着她的手心,语气里带着心疼,“受了不少苦吧?”
是啊。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这样告诉她。
“别碰我!”
邢嫒抽出手,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林鸠向后踉跄几步。
她站稳后,看着邢嫒,“对不起。”
时隔多年来,她得到的第一个道歉。
邢嫒落下泪来,“为什么道歉?”
“因为邢嫒最好了。”林鸠看着她,上扬的嘴角顶上的小窝,是邢嫒最熟悉的样子。
“我们邢嫒最好了。”
儿童院里的孩子常说的话。
小时候的邢嫒是第二个能控制住其他小孩儿的存在,她能给最小的孩子换尿布,能给大一点的孩子讲作业,能处理各个小团体的纠纷。
还能带林鸠去竹林里,给章明摘花;能带林鸠爬狗洞,穿过儿童院的高墙,去外面的面馆买面……
能把面全都给林鸠,祝林鸠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最好的邢嫒耳根子软。
再大的矛盾,只要你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
这么多年,有些事变了,有些人还是没变。
明明受了很大的委屈,占着理的上风,却还是在听见林鸠的道歉后,没骨气地松了脾气。
“你知道你错哪儿了吗?!”她红着眼,即便是心软了,也还是犟着语气,要冲林鸠讨说法。
林鸠捏着袖子,给她擦眼角的泪,“错在没强硬点,林家一来,我就跟他们走了;错在我变成林鸠,不再是你们的孟久;错在这么多年,没想办法联系你们……”
“行了。”邢嫒不再让她说下去。
其实她们都知道,真正的错误不在林鸠。
这些年发生的事太多了,牵扯的人也多到不知道该怪谁。
邢嫒一个人扛了许久,除了仇恨,她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她伪装自己,性子变得扭曲、冰冷,钻了牛角尖,怪了最亲近的人。
她要做的事还没办到,暂时不想同林鸠多说。 邢嫒后退,避开了林鸠的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你在找什么?”林鸠看不懂。
邢嫒没管她,直到把不大的房间转完,才疑惑开口:“裂缝呢?”
林鸠顿时明白她在找什么了,“得让小时来开门,才能出去。”
“不是这个。”邢嫒皱眉。